我更坚定了粮食忧虑!
原创:孙锡良
来源微信公众号ID:sunxiliang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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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我一直对中国粮食的自给感到忧虑,但因为没有看到实质性危机,故仍然对“权威安全结论”保有部分认同。
1日,听了农业农村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的澄清说明之后,我基本确定了自己的忧虑是真实的,我们的粮食安全观在逻辑上是有重大漏洞的,权威人士的解读不但不权威,而且很可笑。
按该中心专家的说法,我国大豆年需求量约1.1亿吨左右,90%以上的大豆需要进口。进口大豆的80%加工成饲料,20%加工成食用油,对口粮安全几乎没有影响。谷物主要包括小麦、稻谷、玉米、大麦、高粱等,其中小麦、稻谷和玉米并称三大主粮,小麦和稻谷统称为两大口粮。根据2019年我国发布的《中国的粮食安全》白皮书,我国小麦和稻谷两大口粮自给率超过100%,谷物自给率超过95%。
专家认为,大豆只是用于加工饲料和豆油,不作为口粮,因而对主粮安全不产生影响。
那我很想问专家的是:如果不进口1.1亿吨大豆,是不是意味着中国要腾出耕地来种植大豆以弥补进口量?如果没有内部产能,难道就不生产饲料了?难道就不榨豆油了?如果要腾出耕地,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它作物要减产?
有网友解释说,不生产饲料无所谓,大不了少吃肉。我也就笑一笑,小孩子的口气。
还有人讲,东北非常适合种植大豆,不进口,完全东北产,可以增加东北农民的收入。我承认东北大豆不错,也相信东北大豆能替代进口大豆。但是,还得回到我前面提到的,东北的耕地种大豆,东北就会减少其它农作物产量,不可能两者兼得,若能两者兼得,何必长期依赖进口?
现在,专家一直强调我国粮食总产量的年年增收增产,以此来暗示粮食安全是有保障的。不过,我本人基本上已经不关注总量问题了,道理非常简单,“不断增收”和“不断增加进口”是一对矛盾,中国人口增速极慢,粮食进口增速较快,这是很说明问题的。
有朋友告诉我,中国副食品消耗了太多粮食,只要控制出这部分消耗,还可以腾出很多口粮出来,不用担忧。
这又是比较幼稚的说法,副食品是粮食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吃了副食品,主粮就会少吃,并不说吃副食品是粮食浪费,吃到肚子里的东西都是基本需求,消费副食是更高一级的生活方式,不要等同于浪费。
如何判断进口粮食的现实需求与安全关系呢?
我认为,无论专家给出什么理由来给粮食安全做注解,最有说服力的证明是什么呢?暂停三年粮食进口,如果我们还能保证自给,那可以认为我们的进口是战略性安排,而不是刚性缺口的必需。
过去,我们只是从美国和美洲其它国家进口粮食,可以认为包含部分贸易平衡的味道,算不上什么大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中国已经开始从非洲进口大豆了,理由是减少对美洲国家的依赖。这让我很不淡定,非洲是粮食最紧缺的大洲,如果我们还要到那里去进口大豆,说明是真的需要,决非象征性贸易调节。假若仅仅只是为了照顾非洲农产品,大可直接把那里的农作品援助给非洲有严重饥饿的国家,不必大老远运回国内,我们本来就要给非洲大量经济援助。
农业专家还提到一个数字:谷物供应有5%的缺口。
这意味着什么?7000万人的谷物供应是刚性缺口。这相当于整个朝鲜半岛人口的粮食需求。
专家又说,并不是我国生产不出这些谷物,只是因为我们在进行农产品供给侧改革,少种了谷物,增加了其它作物播种。这不还是回到之前的问题吗?种了A,就少了B,换成B,就少了A。
为了安抚公众,权威专家反复强调粮食继续在增产,并且非常确定地保证今年又是丰收年,即使发生了这么广泛的洪灾也不改增产结果。我可以选择相信增产,但具体数量要打个问号。
最近几年,有一个规律,每每社会上出现粮食安全忧虑时,袁隆平先生的杂交稻喜讯就出来了,最近几天,亩产3000斤的喜讯就及时落地了,并且给出了95%把握的承诺。
我尊敬袁先生,也相信杂交稻有不断增产的空间。
但是,我也略略了解一些现实,我老家那个地方,农民的稻谷产量基本在亩产1200斤左右。湖南这个地方,去年的时候,我也到乡村问过农民,亩产也基本在1200斤上下。最近,我还看过央视农业节目,一位种粮大户告诉记者,他今年的稻谷亩产也在1200斤左右,因为粮价涨了,所以今年收成不错,并不是因为产量增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稻谷实际亩产在最近十年变化并不是很大,只有精耕细作的地方才可能更高一些。
这说明什么呢?普通农民的稻谷实际产量跟科学家的产量并不是一回事,甚至可以认为,科研产量正在慢慢与实际产量脱钩。
总而言之,听
了专家的话之后,本来很有安全感的我反倒是有不安情绪,因为专家的解释暴露了问题的真实性,需要拿出办法切实解决问题。怎么办?海水稻是救命稻草吗?我不看好,理由今天不展开谈。
个人认为,最基本的办法有两条:
一是尽快遏制住粗放式浪费耕地的趋势。城市浪费土地,农村也浪费土地,重复性交通建设也在间接浪费土地,不停地开放乡村游也在大量浪费耕地,还有工业园等等浪费现象。
二是要尽快落实粮价收益保障。农村耕地仍然存在粗放式耕种和部分撂荒的问题,原因在于粮价不足以调动农民更大的积极性,并不足以让农民珍惜耕地。收益有吸引力,耕地就能吸住农民。
如果没有大的战争,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自然灾害,粮食安全应该还不会有问题,因为进口仍然是可以期待的,怕就怕出现极端情况,我们供需缺口已经不是调节性缺口,是不平衡的缺口。
我期待专家能拿出更有说服力的安全证明,否则,难以让我有安全感。
说到专家结论,我顺带说一下华为的事,前天晚上,看央视连线直播,北京邮电大学的一位教授对美国芯片公司做了一个判断,他说:“华为手机年产量巨大,需要的芯片量巨大,美国封锁华为,华为就不用美国芯片,美国芯片就会滞销,芯片公司会破产。”
农业专家和北邮教授回答了两个问题,领域不同,问题不同,但脑子长得很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