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师老公出轨，小三年轻貌美，身材凹凸有致，拿什么跟她比

【本文节选自《临河镇传奇：一个爸爸两个妈》，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

周慧萍正在备课，校长领着一个学生进了办公室。

“周老师，这个学生是省城转来的，就插在你班里吧。”

“好，我班里正巧有个空位。”

送走了校长，周慧萍亲切地招呼新学生坐下。一边从抽屉里翻找学生登记表，一边询问一下基本情况。

“哪个村的？”

“李家村。”

“怎么不在省城读书了？”

“我爸爸在省城当兵，退伍后就和妈妈留在部队附近打工，供我在省城读书。上个月奶奶去世后，爷爷身体就越来越差。为了方便照顾爷爷，我们就只好回到了老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孩子，只要肯努力，在哪里读书都能考上大学。”

“嗯，我爸妈也是这样劝我的。老师，我体谅爸妈的辛苦，不会辜负他们的。”

“好样的，老师也喜欢你这种懂事的孩子。哦，这张表你填一下，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

周慧萍亲切地拍一下新生的肩膀，表示赞赏和鼓励。

不到两分钟，表格就填完了。周慧萍接过来，仔细看起来。

“你叫李秋平，字写得很漂亮，成绩一定不错吧？”

“平时在班里都是前五名，我每年都得奖状。”

“呵呵呵，看来我今天捡到宝了……啊？”

周慧萍一边夸奖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孩子，一边继续往下看。当看到家长姓名一栏时，她一下子惊呆了，不自觉地尖叫一声。

李怀忠？刘秋彤？

怎么会这么巧？

面前这个孩子，竟然是他们的儿子？

不是在做梦吧？老天爷怎么总在折磨我？

就是李怀忠这个臭男人忘恩负义，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背叛了自己。刘秋彤这个狠毒的女人，卑鄙无耻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人。

这对狗男女，害得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害得我不能再有生育能力，害得我远走他乡，害得我婚姻不幸，害得我多次被男人抛弃……

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插班生，相貌越看越像李怀忠，眉眼和那个贱女人简直一模一样。这就是那两个狗男女的孽子，恨不得马上把他撕成碎片。

他刚满十二岁，那段毁掉自己一切的惨痛日子也正巧过去十三年了。

十三年，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打击和煎熬啊？今天，他们怎么还不放过我？把这个狗崽子推到我身边来，居心何在啊？

周慧萍脸色变得越来越恐怖，李秋平吓得哆哆嗦嗦不敢言语。正巧这时数学课代表来交作业本，看到这一幕也大惊失色。

“老师，您怎么了？”

周慧萍猛地清醒了一些，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恨情绪。

“哦，我突然有点不舒服，你和班长说一声，这节课让同学们自习。”

“哦，好，好，我马上去。”

课代表转身刚要走，周慧萍冷冷地看一眼李秋平。

“等等，他是刚来的插班生，你先把他带到教室去吧。”

李秋平从眼前消失了，周慧萍终于控制不住爆发了，疯狂地把办公桌上一切物品扫落在地上。

2

从初中开始，她和李怀忠就是同班同学。高中三年里，她的各科成绩在班里总是前十名，李怀忠学习不出色，但在县市举办的每次中学生运动会上都能夺得几块奖牌。

很多女生追求高大帅气的李怀忠，就连初中部的小女孩也变着法儿想接近心中的偶像。可李怀忠偏偏对周慧萍情有独钟，自始至终都死心塌地不离不弃。

初三毕业时李怀忠就正式表白了，周慧萍受宠若惊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两个人是邻村，瞒着双方父母偷偷摸摸约会玩耍。

到了县城上高中，两个人就肆无忌惮出双入对了。周慧萍的父母听到风声后，严厉教训了女儿好几次，可总是阻止不了女儿的那份痴情。

直到临近高考前两个月，周慧萍家里人采取了最后行动。爸妈正式邀请李怀忠到家里做客，三个哥哥和嫂子也都参加。

爸妈和哥嫂都一个个发话，认可了他们俩的恋爱关系。但同时提出了严厉条件，要求他们当面接受。

“临近高考最后这段日子，你们俩尽量不要接触，免得耽误功课。家里人让步了，你们俩也不能让我们失望吧？”

周慧萍喜出望外，没想到爸妈和哥嫂们这么开通。她用目光鼓励着李怀忠，让他赶紧表态。

“叔叔婶婶，我们保证按你们的要求做，一定让你们满意。”

从那天开始，两个人兑现自己的诺言，暂时放弃儿女私情，一心扑在复习功课上。

其实，对于高考结果，双方心里都非常清楚。周慧萍对自己能考上大学很有把握，可李怀忠总觉得没有多大希望。

这个严酷的现实问题，两个人不得不慎重考虑。经过几次商议，最后的决定让他们重新获得了希望和信心。

“周慧萍，我考不上大学就去当兵，一定要在部队里干出成绩来。到时候我成了士官或者军官，你家里人就不会阻止我们了。”

“好，一言为定！李怀忠，凭你的体格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兵，我对你的目标非常有信心。”

“嗯，谁也不能放弃！周慧萍，你放心，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当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周慧萍，把她从往事的虚幻中拉回到现实。脑袋还有些胀疼，有气无力地打开门。

“吴老师，快进来。”

吴老师六十岁了，马上就要退休。他曾经是周慧萍和李怀忠的班主任，周慧萍回到母校教学，吴老师对她有过很大的帮助。

周慧萍恭恭敬敬地给恩师让座沏茶，同时看到吴老师又气又恼的样子，就猜测到又被哪个调皮的学生气着了。

“吴老师，您怎么了？”

“哼，怎么了？我告诉你，今天新来的插班生……我教不了。”

李秋平？这个兔崽子，刚来第一天就给我惹事。这还了得，看我怎么教训你。

3

周慧萍简单询问了吴老师大概情况，就怒火中烧来到教室。

“李秋平，跟我到办公室去。”

李秋平胆战心惊，跟着班主任来到办公室。

“李秋平，进老师的办公室不知道打报告吗？省城的老师就没教你这个规矩吗？出去！重来一次。”

李秋平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班主任。班主任火气这么大，他不敢不服从。

他默默地退出门外，立正身子，像士兵一样大声喊道：“报告。”

等了足足一分钟，周慧萍才让他进来。李秋平来到班主任面前，再次立正身子，忐忑不安地等着老师发话。

“李秋平，你以为在省城读过书就了不起了？”

“老师，我没有。”

“没有？那吴老师在课堂上气得摔课本，是怎么回事？”

“他范读课文时，一个字音错了，我就举手……指出来了。”

“呵，你真能耐啊。吴老师教了一辈子书，从来没有人说过他错了。你倒好，第一天，第一节语文课就让他出丑。”

李秋平不服气，为自己争辩说：“他确实读错了，我纠正一下不行吗？”

“纠正可以，但你不应该翻出字典来，让老师下不来台。当着几十个学生的面，他能不恼火吗？”

“吴老师不承认自己错了，还当众骂我没教养。骂我可以，侮辱我爸妈就是不行。我爸爸可是个英雄，他……”

“够了！别再狡辩了。不管怎么说，学生顶撞老师就是大逆不道。下节课开班会，我把吴老师请到班里，你要做检讨，当众向吴老师赔罪。”

李秋平没有再争辩下去，可委屈得眼泪夺眶而出。攥着拳头强忍着，最后深深向班主任鞠了一躬。

“周老师，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惹麻烦。我回去马上写检讨。”

周慧萍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和李怀忠的恩怨情仇不该发泄在无辜的孩子身上。李秋平的态度很诚恳，她不忍心过度伤害他。

实在控制不住再次端详起这个小男孩，当年初一报到时和李怀忠初次见面的情景浮现在脑海里。个头、长相、神态，连同说话的声音，简直就是李怀忠穿越了时空回到了十三年前。

周慧萍陷入了往事的回放中，气恼之下不知不觉地自言自语，“和李怀忠一个德行，争强好胜，爱较真……”

“老师，你认识我爸爸？”

“啊？……不不。你听错了，我是提醒你，有些事不要太较真。”

“哦……老师，我回去了。”

“嗯，回去好好反省反省，知错必改就是好孩子。”

“嘻嘻，老师，我爸爸也经常这么说。我每次做错事，他也是这几句话……”

究竟是个孩子，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脸上还挂着泪珠，就把刚才的委屈忘得一干二净。

周慧萍生怕李秋平继续追问下去，赶忙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情绪，站起身来亲自去打开门。

李秋平满脸疑惑，不甘情愿地离开办公室。在门口，他再次出乎意料说了一句：

“老师，我觉得，你一定认识我爸爸。”

周慧萍哭笑不得，同时惊出一身冷汗。这孩子较起真来比李怀忠还可怕，我以后将怎么面对他呢？

4

一个星期后，周慧萍正在上课。一道数学题连续讲解了三遍，很多同学还是不明白。

第四遍重复讲解时，嗓门很高，明显带着急躁和愤怒的情绪。就在最关键的时候，教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同学们的目光和注意力齐刷刷被吸引过去，课堂秩序被搅乱了。她最后一次的耐心讲解前功尽弃，恼怒地看向门口。

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站在门口，面容憔悴满是汗珠。身穿一身褪了色的迷彩服，戴着一顶破旧的军帽，有点不伦不类滑稽可笑，惹得同学们纷纷好奇和议论。

她张望了片刻，朝李秋平招招手。

“儿子，过来，妈有话给你说。”

李秋平也同时看到了妈妈，随着妈妈的招呼声已经快步赶到了门口。

“妈，你咋有空来了？”

“听说你爷爷感冒了，我就来看看他。你爸那里离不开我，必须马上回县城。孩子，星期天不要贪玩，一定要照顾好爷爷。”

“嗯，妈妈放心吧。我爸他……”

“孩子别担心，有妈呢。这二十块钱你省着花，我得赶紧走。”

李秋平的妈妈刚要转身，周慧萍终于忍耐不住厉声吼道：“站住！这么没礼貌，扰乱课堂，我的课无法继续下去，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哦，老师好，实在对不起。我急着赶公交车，忘了和你打招呼。是我太莽撞了，请你原谅。”

李秋平的妈妈一边道歉，一边鞠着躬退出教室。同学们哄堂大笑，周慧萍也气得把课本狠狠地摔在讲桌上。

“李秋平，跟我到办公室去。”

周慧萍怒火中烧，没有心思继续上课。进了自己办公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秋平不敢喊报告，更不敢敲门，只能乖乖地站在门口。妈妈惹老师生气，被同学们嘲笑，他感到屈辱和不平。

周慧萍第一眼就认出了李秋平的妈妈，当年就是这个贱女人——刘秋彤，从自己手里夺走了李怀忠。

刚才在课堂上，自己还算有点理智，没有当场发作。要不然，非得借此机会羞辱她一顿。

她不敢肯定刘秋彤有没有认出自己来，会不会料到儿子落在自己手里将要遭到什么后果。可有一点可以肯定，刘秋彤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当年漂亮的相貌变成了驴粪蛋，再好的身材穿上那套破旧的迷彩服也只能让人嘲笑。给儿子生活费居然只有二十块钱，就不觉得寒碜吗？

周慧萍忽而痛恨得咬牙切齿，忽而幸灾乐祸地一阵狂笑。

“刘秋彤，没想到你嫁给了一个如意郎君，却混成了这种地步。老天有眼，真是报应啊。”

她躲在自己办公室里，胡思乱想，随性发泄着情绪。痛苦并快乐着，她明明知道李秋平在门外等着，却故意拖延时间不让进来。

想到当年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也正和李秋平一样大。刘秋彤，是你害得我打掉孩子失去生育能力，两段婚姻都被丈夫抛弃，我刚才怎么一时心软没和你拼命呢？

今天你逃过一劫，可你儿子必须替你受到惩罚。就让他在门口待着吧，累一会在太阳底下晒一会，这点罪算什么？能抵偿我那个孩子的命吗？

第四节上课铃声响起，没有老师的命令，李秋平不敢擅自离开。中午放学了，同学们都冲向食堂，周老师在屋里没有动静，他忍饥挨饿，坚持站在门口。

周慧萍不知啥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已经下午一点多。意识到还有一节课要上，就赶紧洗把脸准备出去。

刚打开门，即刻惊叫了一声，“李秋平，你怎么……”

“老师，我妈妈……不是有意得罪你……请你原谅她……”

李秋平声音微弱，身子摇摇晃晃坚持把话说完，“扑通”一声，瘫倒下去。

5

周慧萍慌了神，背起李秋平，一口气跑到医务室。校医是镇医院退休的老大夫，很快诊断出李秋平的症状。

“周老师，你的学生中暑了，没有其他危险。把他交给我，你就安心上课去吧。”

周慧萍擦干自己脸上的汗珠和泪水，愧疚不安地向老大夫表示谢意。

“王大夫，太麻烦您了，我上完课再来看他。”

哪还有心思上课？她头昏脑胀地来到教室，随意布置了几道作业题让同学们自习。

周慧萍坐在讲台上，面前的课本和教案本摊开着，可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今天发生的一切，再次把她推进往事的痛苦煎熬之中。

那年高考她落榜了，爸妈和哥嫂感到非常意外和震惊。可她自己清楚，高考前发生的一件事严重影响了她的分数。

省内一所重点师范大学提前来县一中招收体育特长生，学校第一个推荐的就是李怀忠。负责人找李怀忠谈了话，也让他填好了材料。

只要第一志愿报考这所大学，录取时分数可以适当放宽。李怀忠满怀信心，周慧萍更是庆幸万分，两个人沉醉在美好的愿望之中。

没想到一个星期后，班主任却告诉李怀忠，他的名额被另一个学生顶替了。追问是谁，班主任始终不敢透漏半句。

全校参加高考的体育生只有十几个，平时都是好兄弟，相互之间都知根知底。不到半天工夫，李怀忠就调查清楚了。

你昧着良心坏了我的好事，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当天傍晚，在操场上训练时，李怀忠有意无意地挑衅对方。

两个人撕破脸打了一架，结果都躺进了医院，没有资格参加高考了。周慧萍受到了强烈打击，最后二十多天的复习总是魂不守舍。

两个人都没有考上大学，周慧萍并不觉得是多大的坏事。爸妈没有理由阻止女儿和李怀忠继续来往，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谈婚论嫁了。

高考后，两个人放下了一切心理负担，尽情享受自由恋爱的美好时光。他们还结伴到曲阜泰山旅游，到济南青岛玩乐。

他们约定，无论到哪个大城市打工都必须形影不离。他们对自己的婚姻家庭做出了完美的规划，在哪里买房子，开什么品牌的车，甚至要生几个孩子都设想好了。

在外面疯狂了十多天，回到了家乡。没过几天，一切都变了。李怀忠居然在一个小酒馆里喝醉，和别的女孩上床。

那个女孩就是刘秋彤，就是李秋平的妈妈。当年逼迫李怀忠和她订婚，从周慧萍手里夺走了心爱的男人，今天又在课堂上大呼小叫，真是不知廉耻没有教养的烂女人。

李秋平这个臭小子为了替妈妈求得老师的一句原谅话，居然忍饥挨饿在太阳底下足足站了三个多小时。哼，你以为这种自残的方式就能替她赎罪吗？

你中暑晕倒了只是几个小时的痛苦，能抵得过十三年的煎熬吗？

周慧萍再次陷入强烈的复仇情绪之中，不自觉地盯着李秋平的空位思考着进一步惩罚的办法。你不是想替那个贱女人赎罪吗？我这就成全你。

6

第二节晚自习，李秋平才从医务室回到教室。刚想坐在自己的桌位上，周慧萍在讲台上发话了。

“李秋平，你搬到王伟那里去。”

王伟和周围几个学生都是调皮捣蛋的混子，上课爱听不听，作业爱交不交，还经常旷课去网吧玩游戏到饭店大吃大喝。老师们对这些学生不想管也不敢管，让李秋平和他们坐在一起，明摆着不就是成心要毁掉他吗？

李秋平迷惑不解，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得罪了班主任，非要发配到那个角落里来惩罚他。

“老师，我个子矮眼睛还有点近视，在最后一排看不清。”

“这不是理由。很多同学反映，你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他们受不了，特别是女生没法安心学习。”

“没有啊？”

李秋平仔细闻了闻自己的身子，又用征询和求助的目光看向同桌和邻近的几个同学。那几个同学只能用眼神暗示他，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没有一个人敢替他说话。

“别磨蹭了，赶紧搬过去！”

周慧萍的话音未落，王伟就带头起哄。另外几个小混混兴高采烈，有的还鼓掌吹口哨。

“欢迎小弟弟加入我们自由邦。你今天中暑晕倒了，没力气搬我们帮你。”

随即几个小混混七手八脚一阵忙乎，强行把李秋平拽到了王伟身边。李秋平强忍着泪水没有再和班主任分辩，一声不吭地收拾着课桌。

刚过两天，李秋平就受到了王伟的欺负。说自己的二十块钱被李秋平偷了，买了一个新饭缸。

周慧萍抓住了机会，特意开班会审讯李秋平，逼迫他坦白交代。

“我没偷钱，饭缸是张叔叔送给我的。”

“怎么凭空捏造了个张叔叔？他凭什么送你饭缸？”

“张叔叔是咱们镇派出所所长，是我爸爸的老战友。”

王伟和几个兄弟起哄，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李秋平嘲笑着。

“胡说，狡辩！抵赖不敢认账，胡诌出个警察吓唬谁呀？”

“老师，你要相信我。要不，您给派出所打电话问问。”

周慧萍根本不理他，强行下了结论。

“我没有派出所的电话，没工夫和你闲扯皮。限你两天时间让你爸妈亲自来解决，如果你不敢和爸妈讲清楚偷钱的事，我就按规定给你处分。”

撂下这句话，周慧萍打开教室门扬长而去。她明明知道王伟故意陷害欺负李秋平，自己也可以妥善解决，但她必须借此机会羞辱李秋平，给他施加压力。

这正是她这几天计划好的行动，逼迫李秋平把爸妈叫到学校来。她要和李怀忠当面对质，和刘秋彤誓死较量，清算十三年的旧恨新仇。

7

眼看两天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周慧萍一直准备着一场生死决战。十三年的煎熬和折磨，简直逼得她发疯，丧失了理智。

李怀忠和刘秋彤上床，没几天就订婚了。周慧萍怎么也不会相信，李怀忠居然违背誓言背叛她。

打电话关机，到李家村又找不到人影。那段日子李怀忠像人间蒸发了，怎么也联系不上。

亲戚邻居都知道她和李怀忠谈了六年的恋爱，都知道两个人结伴到外面游玩了十几天。

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在外面能做出什么事来，邻居们都心知肚明。风言风语自然避免不了，爸妈和哥嫂也牵连着挨唾沫星子。

就在这个时候，李怀忠抛弃了她。这件丑事很快就成了村里的头条新闻，爸妈把女儿关在屋里，不敢让她出门丢人现眼。

远嫁黑龙江的大姨来老家探亲，知道了周慧萍的遭遇，就苦口婆心劝说她到黑龙江躲躲风头散散心。

“我和你姨夫没有孩子，一定会待你像亲女儿一样。黑龙江的录取分数比山东低很多，我们可以替你改户口让你复读，供你上大学，帮你找工作。那个臭小子再好，你嫁给他也只能在农村受罪。他没良心抛弃你，你就争口气，在大城市里找个好老公……”

当时的处境下，周慧萍走投无路，只能接受家里人的哀求，跟随大姨去了黑龙江。

她以为从此和李怀忠再也没有瓜葛，可到了黑龙江才发觉自己怀孕了。大姨为了掩人耳目，带她在一家私人小诊所偷偷做了流产手术。

没料到那次手术毁了她做母亲的资格，两次婚姻都是因为不能生孩子被无情抛弃。在那个偏僻的小乡镇，她的不幸没有得到同情，受到的尽是些冷言冷语和刻意嘲讽。

大姨和大姨夫先后去世后，她报完了收养之恩，也没有了牵挂。上大学时认识的一个老乡帮她调动工作回到了老家，在临河镇中学继续教书。

两年过去了，她坚决不再相亲，对婚姻彻底死了心，打算就这样安心过着单身生活。没想到自从李秋平插班进了她的班级，短短十几天自己好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完全被搅乱了。

晚自习第二节课铃声响起，周慧萍再次追问李秋平，“最后期限到了，你爸妈怎么还没来？连个电话也不打，简直太不像话了。”

李秋平直挺挺地站着，就是不肯回答一句话。周慧萍一心想着复仇泄愤，等不来李怀忠和刘秋彤决不罢休。

“李秋平，你什么态度？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你爸妈必须亲自解决。”

“我爸爸来不了，我妈妈没空，我也绝不会告诉他们。”

“李秋平，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停课回家。如果你爸妈不亲自送你来，就别想进校门。”

“用不着等到明天，我现在就走。我宁可被你开除，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让爸妈为了我的事担心。”

李秋平胡乱装了几本书，背起书包怒气冲冲离开了教室。周慧萍没有阻拦，心里恨恨地想：“我就不信拧不过你。李怀忠、刘秋彤，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

8

第二天中午，一辆警车开进了学校，一个民警在传达室老杨的引导下来到周慧萍的办公室。

“你是周老师吧？我是张建春，临河镇镇派出所所长。”

“哼，是李秋平让你来的吧？他到派出所告状了？你不是来抓我的吧？”

“哈哈哈，周老师说话真有意思，我凭什么抓你啊？我来找你，有几件重要的事必须向你交代清楚。”

张所长首先替李秋平澄清了饭缸的事情。

“我是李秋平爸爸的战友，转学那天是我把他送到学校的。在家里准备生活用品时，没有合适的吃饭家伙，就把他爷爷的旧瓷碗带上了。”

“刚到学校我就接到通知，马上回派出所出警了。直到前天我才有时间替他买了一个新饭缸，没想到被他的同学误会了，说他偷了钱……”

周慧萍听着这些话，惶恐不安，连瞧一眼张所长的胆量都没有。

自己明明知道李秋平被王伟欺负，还故意冤枉他，逼迫他停课叫家长。前前后后的经过，只要李秋平一五一十说清楚，张所长就很轻易地判断出有多么不公平。

现在张所长亲自来替他伸冤，话说得非常委婉，只是轻描淡写地提到“同学误会了”，已经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做了这么大的亏心事，在一个侦查能力高超的警察眼皮底下，能不心惊胆战吗？

但周慧萍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了，仍然坚持达到自己的最大目的。她含含糊糊地自我检讨了一下，就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李秋平刚来十几天就顶撞了好几个老师，作为班主任我不免有些急躁，处理问题确实有点偏激。我会调查清楚，给他一个公平的交代。”

“不过，鉴于他这些天的表现，班主任需要和家长当面谈话交流。这并不过分吧？可李秋平也太任性了，就是不肯让爸妈来见我。”

张所长沉默了一会，长长地叹口气。

“这一点，孩子也跟我提到了。昨天晚自习，你追问他时，他十分为难，想说又不敢说。”

“为什么？”

“他爸爸……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已经好几天了……班里有几个同学和他同村，他不敢说出实情，怕传到爷爷耳朵里……奶奶刚刚去世，老爷子经不起打击啊……”

张所长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眶里早已含满了泪水。突然间停顿了片刻，哽咽着痛苦自责。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战友倒下去的……却没有机会救他……”

周慧萍的身子猛然间僵住了，两眼紧紧盯着张所长，目光呆滞了一分多钟才缓过神来，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地问道：

“李怀忠怎么了？为什么躺在医院里？”

9

周慧萍发疯似的追问，着实把张所长吓了一跳。他紧皱眉头盯着周慧萍，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怎么了？和李怀忠认识？”

周慧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十分尴尬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回答说：“我和李怀忠是同学……也只不过是几天前，从学生登记表上才知道，李秋平是他的儿子。”

“哦，怪不得你这么担心……”

周慧萍生怕张所长追问下去，急忙又转移了话题。

“你先告诉我，李怀忠躺在医院里是怎么回事？”

张所长又是沉痛地叹了口气，才诉说了几天前发生的不幸：

李怀忠带着妻儿回到家乡临河镇，几个战友知道后，就约定时间聚会给他接风。在县城一家小酒馆里，早到的五个战友喝茶谈笑，等待着最后一个兄弟的到来。

就在这时，马路对过一个平房小区失火，这几个消防武警退伍老兵第一反应就是冲进火场参加战斗。一边奔跑一边报警，不到一分钟就赶到了火灾现场。

失火的房屋离马路足有八十米，小胡同狭窄弯曲，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就是消防车及时赶到，灭火救援也相当困难。

几个退伍老兵分头行动，张所长穿着警服就负责疏散围观群众，方便消防队顺利进入。李怀忠让另外三个战友组织一群年轻人，把火场周围的易燃物搬到安全地方，和其他房屋隔离，以免火场蔓延。

而他自己却冲进了房屋，及时背出了一位老太太。随即再次冲进去，半分钟后，他出现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煤气罐。

就在这一刻，坍塌的泥土和瓦片砸在他身上。他跌倒在地上，忍受着火苗的灼烧，紧要关头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煤气罐推出火场……

讲述了简要经过，张所长含着泪珠哽咽着说：“他身上十几处严重烧伤，一个瓦片砸在头部，当场昏迷……好几天过去了，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周慧萍早已泪流满面，一次次抽泣着自言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啊？”

10

县医院重症监护室，周慧萍贴着窗户呆呆地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李怀忠。两眼含着泪珠，说不清是怨恨还是痛惜。

楼道座椅上，刘秋彤脸色苍白，比几天前更加憔悴。周慧萍默无声息地走过来，满腔的话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所长已经大略了解到一些情况，在两个女人中间不好插话。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开了。

“周老师，你坐下，有些事情我不得不替李怀忠说清楚。”

周慧萍迟疑了片刻，默默坐在了刘秋彤身边。

“首先，我必须向你道歉。李怀忠出事时，我正在工地上绑钢筋，听到消息我头晕目眩差点从脚手架上栽下来。”

“在医院里两天两夜没合眼，连衣服都没工夫换。接着邻居打电话说，我公公感冒了，不得不回家看望他。”

刘秋彤说到伤心处，控制不住抽泣起来。周慧萍拿出纸巾让她擦泪，另一只手握住了刘秋彤的手。

稍停片刻，刘秋彤继续说。

“出事那天正赶上周末，李怀忠随时就可能咽气，张所长就瞒着爷爷把李秋平带到医院里。回学校时，我反复叮咛他，千万不能让爷爷知道。”

“我回家看望公公，陪他吃了中午饭，不得不及时赶回医院。心里非常焦躁，情急之下打扰了你上课。实在对不起……”

“别说了，是我错怪了你。”

周慧萍羞愧难当，沉痛自责。她不敢坦白自己当时的真正意图，免得再次伤害面前可怜女人的脆弱之心。

接下来，刘秋彤从小提兜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用手抚摸了一会，递到周慧萍手里。

“这个笔记本，李怀忠一直秘密珍藏着。我们结婚后，先后搬了五次家，都是我替他收拾重要物品，我一次也没打开过。”

“可我知道里面的内容一定和你有关，因为很多事情，我们三人之间已经不是秘密。我今天只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真相，其余的只能让笔记本替李怀忠说话了。”

刘秋彤点点滴滴提供了一些片段，当年的真相足以让周慧萍大惊失色，难以相信。

十三年前的一天傍晚，一个小伙子和三个中年男人来到临河镇一家小酒馆。酒馆老板是刘秋彤的舅舅，她初中毕业后一直在这里帮忙。

小单间里，小伙子和三个中年人发生了激烈争吵。随后变成了小伙子的哭泣声，夹杂着三个男人粗暴的辱骂声。

一个小时后，三个中年人骂骂咧咧出了包间。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写满了字，上面还有一个红手印。

小伙子独自待在包间里，一边叹气一边喝酒。大半瓶子酒他一个人全部灌进肚子里，一头栽倒在地再也叫不醒。

不知道小伙子是哪个村子的，酒馆里也没有其他客人可供打听。没办法只能把他抬到床上，等他醒来再打发走。

刘秋彤正收拾桌子，小伙子哼哼唧唧要喝水。她急忙端了一杯茶进屋，小伙子不清醒只能往嘴里喂。

怕他呛着，刘秋彤抱起小伙子的肩膀，给他垫上被子。一勺一勺地喂了整整两杯水，他才安定下来睡着了。

第二天小伙子醒来后，从兜里也掏出一张纸，同样写满了字按着手印。愁眉苦脸发了一会呆，就说了声谢谢离开了。

谁知几天后小伙子又回到小酒馆，把刘秋彤拉到一边，张口就说对不起。刘秋彤莫名其妙，再三追问他才掏出手机。

手机上有一张照片，显示的情景让刘秋彤难以接受。刘秋彤搂抱着李怀忠好像在亲嘴，下面还写着几句话，“李怀忠，你和这个女孩子上床睡觉，背叛了我……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说到这里，刘秋彤就不愿再讲下去。她转过头直视着周慧萍，一句句追问着，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照片是你发给李怀忠的吧？你说他背叛你抛弃你，实际上，是你首先背叛了他。”

“你三个哥哥逼着李怀忠写保证书，逼着他不能和你见面。还偷偷拍了照片诬陷我和李怀忠的清白，害得我被爸妈狠狠地打骂了好几次。”

周慧萍有点糊涂了，不相信这是真的，极力分辩着，“你胡编乱造，明明是你勾引李怀忠……”

“哈哈，你回去问问你三个哥哥就清楚了。我舅妈说，你二哥把摩托车钥匙忘在酒桌上，回来寻找时正巧看到我给李怀忠喂水，就起了歹心，偷拍照片诬陷我和李怀忠。”

“不可能……”

周慧萍摇着头，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反驳。刘秋彤再次打断她，越说越愤恨。

“后来才知道，你为了去黑龙江考大学，毫不顾惜地抛弃了自己的心上人。李怀忠那些天几乎崩溃了，每天都到酒馆喝酒买醉。”

“是我不顾个人名声照顾他，帮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他知恩图报，为了弥补对我的伤害，主动向我求婚。至于后面的事，就没必要说了。”

刘秋彤说完最后一句话，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周慧萍完全没有意料到，这次当面对决居然是这个结果，一个人痴痴呆呆地瘫倒在椅子上，思索了很久很久……

11

李怀忠笔记本记述的内容和刘秋彤说的完全相符，周慧萍又再三追问了自己的爸妈和三个哥哥。他们迫不得已，终于承认了当年威胁和逼迫李怀忠的实情。

周慧萍是爸妈唯一的宝贝女儿，三个哥哥也非常宠爱小妹妹。高考落榜后，周慧萍一心要嫁给李怀忠，家里人不甘心让她在农村过苦日子。

思来想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出路。于是，三个哥哥瞒着妹妹私下里逼迫李怀忠写保证书，还偷拍照片诬陷他和刘秋彤上床。

周慧萍受骗，恨透了李怀忠和刘秋彤。接着，在大姨和家里人的劝说下，才不得不同意到黑龙江考大学。

“我们当时是真心为你的前途和幸福着想啊？哪会料到反而害了你？是我们亲手把你推进火坑，一辈子也没法原谅自己啊。”

爸妈愧疚不安地沉痛自责，做女儿的再怎么气愤也只能唉声长叹。淤积了十三年的深仇大恨，罪魁祸首原来是自己最亲近的家人。

接受了这个真相就证明冤枉了李怀忠错怪了刘秋彤，还连累着伤害了他们的儿子李秋平。过去的创伤自己可以慢慢平复，可眼前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学生呢？

李秋平被自己赶出学校已经三天了，每次看着那个空位都愧疚不安。爸爸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爷爷年老多病需要照顾，妈妈日夜操劳心力憔悴，在学校还要受同学欺负被老师惩罚，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和屈辱啊。

不明真相时做错了事可以原谅，刘秋彤宽宏大量没有替孩子追究周慧萍。还同情她的遭遇说了很多体贴安慰的话，已经让周慧萍自惭形秽追悔莫及了。

周慧萍这几天反复思量着，最终觉得自己惹出的事端必须自己主动承担。到了周六上午她不再犹豫，鼓足勇气放下架子去了李家村，一定要亲自把李秋平劝回学校。

第一次踏进李怀忠的家门，第一次看到他的老父亲。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些变故，这里就是自己的婆家，眼前的老人就是自己的公公。

院落和房屋虽然破旧，但收拾得非常规矩和干净。特别是老人的房间和用品，格外的齐全和整洁。

单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刘秋彤是个勤俭而又孝顺的好儿媳。心里不免感慨万分，对刘秋彤有些仰慕和敬佩之情。

老人非常温和，客客气气地招待周慧萍。李秋平吃完饭就出去了，说是要钓鱼给爷爷补养身子。

周慧萍和老人聊天，巧妙地引起话题，了解到一些情况。

李怀忠和刘秋彤订婚后，当年就应征入伍，在省城当消防兵。第二年结婚时，没有要一分钱彩礼。

李怀忠转了士官，刘秋彤带着孩子去了省城。辛辛苦苦打工挣钱，供孩子上幼儿园、上小学、上初中。

去年李怀忠退伍，他们坚持留在省城，准备继续供孩子读书，一直供到上完大学参加工作。可惜美好的愿望没能实现，母亲得了重病，花光了所有积蓄。

两个月前母亲去世，为了方便照顾老父亲，两口子不得不回到家乡。李怀忠借钱买了辆出租车，刘秋彤在工地上绑钢筋。

老爷子说完，唉声叹气地自责，“都怪我拖累了儿子和孙子，到现在他们连新房子都没钱盖。幸好儿媳不计较，一句怨言也没说过。”

周慧萍心情无比沉重，说不清是为了自己的遭遇，还是为了这家人的不幸。总觉得好像是命运的安排，自己的身心和他们越来越近几乎无法分开了。

12

一个星期后，李怀忠终于醒了过来，但左腿仍然没有知觉。刘秋彤日夜守候在丈夫身边，还牵挂着公公和儿子，三十多岁的少妇头上已经添了很多白发。

周慧萍陪着李秋平到医院看望李怀忠，看到刘秋彤的模样不由得心酸怜惜。此时此刻，两个女人已经不计前嫌，彼此的心连在一起，共同焦虑着李怀忠最关键的一次手术。

医院的专家告诉她们说，万一手术不成功，李怀忠的左腿恐怕会终身瘫痪。刘秋彤再怎么坚强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以后的负担将无比沉重，靠她一个孤单柔弱的女人如何承受啊？

刘秋彤伤心过度，扶着周慧萍的肩膀哭诉时差点昏厥。周慧萍紧紧揽住她的身子，一边安慰一边劝说。

好长时间刘秋彤才逐渐恢复平静，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都有一些隐秘的话，却一时难以开口。

静默了好一会，刘秋彤诚心实意地说：“我心里很清楚，李怀忠一直没有忘记你。他执意去当兵，刻苦训练转了士官，每次立功受奖，都要在笔记本上写很多话。我知道他是在想念你向你倾诉着什么，我从来没有介意过，也不会干扰他……”

“秋彤，你说的这些情况他笔记本里也提到了，特别是那张保证书他一直珍藏着。他不能和我在一起感到失意痛苦，同时又为得到你的真情和宽容感到幸运和快乐。”

“是我辜负了他，一辈子都对不住他。你吃苦受累始终如一地陪伴着他，你是个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我真心替他感激你……”

刘秋彤停了片刻，又说出一个秘密，“你知道我儿子为什么叫李秋平吗？”

周慧萍一时愣住了，一边思索一边嘟噜着。

“李秋平？李——秋——平？哦，我猜猜看，‘秋’当然代表你了，那么，‘平’是不是我的那个‘萍’？”

刘秋彤微笑着点点头，满含深意望着周慧萍。周慧萍震惊万分，迷惑不解。

刘秋彤同情地望着周慧萍，真心实意地解开了谜题。

“李怀忠不知从谁口中了解到你的情况，非常难过。他向我诉说了你的遭遇，和我商量好了，就把儿子的名字改为李秋平。”

“我们希望有机会让李秋平认你作干妈，或者以后生个二胎，干脆把他过继给你，你年纪大了没人孝敬可不行啊。我们刚从省城回到临河镇，还不知道你已经调动工作回到老家，更没想到……李怀忠出了这种事。”

听了这番话，周慧萍对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肃然起敬。自己妄自猜疑痛恨咒骂了她十三年，前几天还处心积虑发誓要报复她，甚至要和她拼命。

自己和她比起来，是何等的浅薄和渺小？家里遭到了那么多的不幸，她还分担着丈夫的忧愁，遵照丈夫的意愿来补救另一个女人的遗憾。

此时此刻，周慧萍激动万分感激涕零。一把拥抱住刘秋彤，也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孩子我收下了。我失去了那个孩子，你们替我解除了痛苦，我一定把李秋平当做亲生儿子来抚养。”

13

李怀忠挺过了最后一次手术，砸伤的脖子可以活动了。但遗憾的是，左腿行动不灵便，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离开轮椅。

每到周末，周慧萍陪着李秋平来看望李怀忠。所有的陈年旧事都没有再提，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消融化解。

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刘秋彤仍然家里医院两头忙活。周慧萍主动替她分担一些，像一家人一样相处得很融洽。

期末考试李秋平获得全年级第二名的好成绩，离不开周慧萍的悉心照顾和培养。家长会上，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第一句话就是：“我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完全归功于我的一个爸爸和两个妈妈。”

“爸爸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每次获得奖状都要和爸爸的军功章荣誉证书挂在一起，永远激励着我的上进心。”

“两个妈妈辛辛苦苦养育我，以各自的慈爱之心教导我，我一定不会辜负她们的殷切期望……”

最后结束时，他再次强调，“我是最幸运的，我要永远感恩我的爸爸和两个妈妈。”

激烈的掌声中，李秋平跑下讲台。这特殊的一家人拥抱在一起，眼里都含着幸福喜悦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