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超越李小龙?忘记他 李连杰与他的《精武英雄》
#高燃影视季#
李连杰曾经在一次鲁豫访谈中谈到,他在美国时,一名美国记者问他:“世界上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李连杰回答:“微笑。”
对功夫的深度思考,在李连杰的电影作品中,总会借主人公之口表达出来,例如今天探讨的这部《精武英雄》。
在李连杰影迷的心目中,《少林寺》当之无愧是其代表作首席,而排在第二位的,一定是《精武英雄》,甚至,远远排在黄飞鸿、方世玉系列等更大商业成功的影片之前。
要知道,陈真、精武门这两个关键词,可谓是电影人的“雷区”,做好了,功成名就,做不好,贻笑大方。当年,陈真这个虚拟的历史人物,被李小龙创造出来以后,一部《精武门》横空出世,奠定了李小龙民族英雄的完美银幕人设,李小龙与陈真,早已在全球影迷心中合而为一,到后来梁小龙版的陈真,另辟蹊径,通过电视剧平台、搭载大侠霍元甲的神威,得到了观众的接受,实属“铤而走险”的成功,那么多年之后,李连杰敢于接招,多少有些艺高人胆大的意味。
坦率地说,种种原因,当年这部电影的票房成绩是不理想的,但这并不影响影迷们对它的追捧,时隔多年,影迷们依然津津乐道,这一点,对于一个武者、一个电影人,无疑是成功的。
李连杰如何打破李小龙的“魔咒”,重构了陈真与精武门?
作为一个李连杰的影迷,我愿意相信李连杰与导演陈嘉上的心中,当年回荡着这样一句话:“如何超越李小龙?忘记他。”
重塑一个更为鲜活的陈真,远比照猫画虎要高明的多,那样的时代,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更需要什么样的民族义士?需要什么样的国民意识?一个群体,需要什么样的英雄来唤醒他们?什么样的英雄,才是值得敌人尊敬钦佩的?拳头和枪炮可以征服一个国家吗?……
通过影片,我们有理由相信,导演与李连杰的思考是深刻的,很大程度上,超越了李小龙时代的局限性,而这些思考,恰好是奠定了影片经久不衰的核心原因——
1. 格局更大:杰版陈真,不再是单纯的仇日、不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情绪宣泄,而是拥有这更为理性的民族观,这是一个远赴日本留学,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年轻人,区别于龙版的悲情英雄,这是一个充满着希望的人物;人设的基础,承载着本片更为开阔的思想格局——中日有宿仇,但日本并非全体国民皆罪犯;战胜对手靠拳头是不够的,要靠全体国民的觉醒;武术的至高境界不是击倒对手,而是将自己的体能逼到更高层次;放弃恩怨的合作,是一个拳种的希望,更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希望所在。
2. 人文光华:不同于龙版集万千光芒于主角一身的打法,《精武英雄》更巧妙、也更可信地塑造了一个时代的群像,正面人物群像的逐一出场,共同担起一部优秀影片的艺术成就——
l 陈真,一个对功夫有更高层级理解的年轻武术家,对日本有着更为客观的认知、对科学有着更为审慎的态度、对武术有着更为开放的态度、对爱有着更为明智的取舍、对亲情有着更为忠诚的爱护;
l 船越文夫,一个痴迷武学、造诣高深的日本良心武术家,与陈真惺惺相惜,与霍元甲神交已久,不满军国主义,恪守一名武者的良知;
l 霍廷恩,一个从优柔狭隘的“武二代”蜕变为侠之大者的青年武术家,预示着民族觉醒的希望;
l 光子,一个为爱情甘愿牺牲自我的日本柔弱良知少女;……。
片中每个出场的正面人物,都闪耀着动人的光芒,不同于龙版的悲愤、控诉、绝望,《精武英雄》的人物,充满着对国家前途的希望,这种情绪,显然更符合当代华人的积极向往。
3. 反派强敌:一个智勇双全、力量强大的反派藤田刚,成为本片最大的亮点之一,李连杰与周比利的片尾一场决斗场面,堪称华语影史教科书级片段。这名反派人物的塑造,大大提升了影片的寓意——在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百折不屈的战斗意识、逐渐觉醒的民族意识面前,即便强大如日本军国主义,也是不堪一击的。
总而言之,《精武英雄》的成功,或许不在商业票房上,但是当一部影片深深根植于影迷、华语有影史,谁又能否认它的力量呢?人们赞叹杰版陈真的修为境界、钦佩船越文夫的德武双修、欣慰霍廷恩的原力觉醒、怜惜光子的深明大义、敬重仁爱宽厚的农劲荪、……,如果说,欣赏过龙版《精武门》后,人们的感慨是:“走!干掉小日本!”,那么看过杰版《精武英雄》后,人们一定会对自己说:“来,让我们自己强大起来!”这,就是不同时代的华人武术家,对一个承载着国民愿景的虚拟人物的不同解读。
如果说,龙版陈真,用自己的生命和呐喊,激起了国民的屈辱感与民族仇恨,那么杰版陈真,一定是试图让更多民众觉醒,自强不息的群体意识,才是一个国家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