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在中国另一副面孔：面目可憎的“吸金怪兽”
“迪迦已经回来了，请你继续相信光！”
奥特曼在中国有两幅面孔，一副是宇宙英雄，另一副是面目可憎的“吸金怪兽”。
每一个不喜欢奥特曼的家长背后，都有一个对奥特曼爱得痴迷的孩子。
十月，一个周末的晚上，广州正佳广场一间店铺，5个与真人等高的奥特曼模型让行人频频侧目。店内，好几个男孩正在挑选货架上的卡牌，尽管戴着口罩，眉眼依然掩饰不住兴奋。一个男孩所挑选的奥特曼英雄X档案-三周年卡牌纪念礼盒，售价358元。
这里是浙江卡游动漫有限公司（下称“卡游动漫”）旗下的卡游超级旗舰店。卡游动漫主营业务为玩具制造、动漫游戏开发及游艺用品销售。在国内奥特曼卡牌领域，卡游动漫市场份额超过90%。
9月26日，卡游动漫获得红杉资本的战略投资。而就在此两天之前，9月24日，《迪迦奥特曼》视频曾遭遇全网下架。
网友们翻出数月前有家长曾举报奥特曼动画片中有暴力情节，加上4月6日江苏省消费者权益保护委员会（下称“江苏消保委”）发布的《动画领域侵害未成年人成长安全消费调查报告》中，《迪迦奥特曼》位列问题动画片第一。外界纷纷猜测下架原因或与上述原因有关。
很快，江苏消保委澄清下架与上述报告无关；9月26日，《迪迦奥特曼》重新上架。
关于奥特曼的争议还在，喧哗之中，依附奥特曼而生的“吸金怪兽”却早已养成。
卡游动漫未对外透露公司营收情况，不同的数字在不同的圈子流传，均为亿元级别。“据我所知，卡游动漫目前一年营收40亿元，净利润高达12亿元。”一名长期关注消费领域的投资人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这在投资圈不是秘密。
除了卡游动漫，从事奥特曼IP相关业务的公司，如上海新创华文化发展有限公司（下简称“新创华”）、华立科技（301011.SZ）等，均收入颇丰。
孩子们的社交硬通货
“你相信光吗？”
这是《迪迦奥特曼》中的经典台词。从市场表现上看，粉丝们对此深信不疑。
9月初，宋歌（化名）带着6岁的儿子去看了一场奥特曼舞台剧，场内的热烈气氛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奥特曼的‘应援’光棒单价138元，观众基本人手一根。孩子们的欢呼声，尤其是男孩子们，从开场就没停过，那就是一场大型追星现场。”10月10日，宋歌向时代周报记者描述道。
孩子们对奥特曼的着迷也延伸到卡牌市场。
奥特曼卡牌是“集换式卡牌”的一种，卡牌上印有不同的奥特曼与怪兽。每张卡牌的攻击力、防御值、必杀技与收藏系数都不一样。买家可以用卡牌进行竞技、交换或者交易。因为卡牌为随机包装，收集卡牌的过程与抽盲盒类似，这也让男孩们氪金无数。
据时代周报记者观察，卡游超级旗舰店中的奥特曼卡牌分为星辰版、豪华版、荣耀版、纪念版等多个版本，定价在20—400元之间。据店员介绍，不同版本的卡牌卡面设计、收藏价值与“弹数”都不一样。“弹数越高的卡牌角色越新。只要是手头没有的卡牌，小朋友们都想买。”旗舰店店员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道。
多名家长印证了店员的说法。“说实话，我们家孩子才5岁，根本不理解卡牌的规则，但是依然痴迷，而且不让我买盗版的。”一名家长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卡牌已成为小区孩子们的“社交硬通货”，如果被发现拿的是盗版卡牌，会被小学生哥哥们“鄙视”。
“回家就和我哭着说再也不能买盗版了，哥哥们不带他一起玩。”这让家长哭笑不得，孩子的版权意识启蒙竟是奥特曼。“你别看卡牌单价不贵，持续买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上述家长表示。
奥特曼卡牌业务的确撑起了一家上市公司。
6月17日，华立科技登陆深交所创业板。华立科技主营业务为向游乐场和主题乐园销售游戏游艺设备和动漫IP衍生产品。
公司生产的游戏游艺设备主要应用于万达宝贝王、大玩家、星际传奇、风云再起、永旺幻想、Time Zone、Fun World等国内外知名主题乐园，同时，公司也会向合作门店投放动漫卡通设备，如《奥特曼融合激战》、《龙珠》、《宝可梦》等产品，由此带动配合动漫卡通设备使用的卡牌等IP衍生产品销量。
华立科技在2018年推出了奥特曼融合激战动漫卡通设备，奥特曼形象卡片销量快速增长。招股书显示，公司向游乐场销售奥特曼卡牌的最高价格为4元/张，而游乐场给消费者开出的售价一般为6—8元/张。
2018—2020年，华立科技动漫IP衍生产品销售收入从4260.23万元上涨至6821.9万元，在公司主营业务收入占比从9.72%上升至16.36%。同一时期，奥特曼形象卡片在动漫IP衍生产品收入的占比从28.4%上升至61.1%。
资本对华立科技颇为关注。6月17日上市时，公司股票发行价为14.2元/股，截至10月21号，华立科技股价为50.85元/股，市值44.14亿元。
9月24日—26日，《迪迦奥特曼》视频短暂下架时，互动易平台有投资者对公司相关业务表示关心，华立科技在9月27日回复道：“迪迦已经回来了，请你继续相信光！”
中年奥特曼没有危机
奥特曼形象的首部作品，可追溯1966年。如今，55岁的中年奥特曼，吸金能力依旧强大。
奥特曼的“带货”能力，远不止于卡牌。
根据2020年底淘宝公布的年度十大商品名单，奥特曼以全年高达2亿次的搜索量赫然在列，是名副其实的“顶流”。
目前，国内市场奥特曼系列正版玩具由广州灵动创想文化科技有限公司（简称“灵动创想”）生产并发售。
灵动创想主营业务为动画片创作及衍生品生产。2019年，公司与奥特曼版权方合作，开始布局零售价百元以下的中低端奥特曼玩具业务。目前，在电商平台，公司玩具单品销量已超过10万件。
今年，日本万代公司推出了迪迦奥特曼25周年纪念版神光棒模型与迪迦奥特曼真骨雕模型，日本发售价为400—700元，目前在国内电商平台的代购价已超过1000元，B站上也有大量相关开箱测评视频。
IP授权方无疑是奥特曼衍生品背后的最大赢家。
奥特曼IP的主要版权方为日本万代公司，万代是全日本最大的综合性娱乐公司之一，业务主要涉及娱乐、网络、动漫产品及其周边等。根据万代2021财年数据，2020年4月1日—2021年3月31日，公司通过奥特曼IP获得的总收入达86亿日元（折合人民币约4.84亿元）。
奥特曼IP在中国大陆区的版权代理商则为新创华。2004年起，公司陆续成为《迪迦奥特曼》《戴拿奥特曼》《盖亚奥特曼》等共计16部奥特曼系列作品在中国大陆的独家版权总代理，并先后引进多部奥特曼大电影与舞台剧。
10月11日，时代周报记者就公司奥特曼IP授权收入细节联系新创华相关负责人，对方表示不便回复。根据媒体报道，通过IP代理业务，新创华每年营收上亿元，奥特曼作为第一大营收来源，每年占营收比重过半。
奥特曼为什么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吸金能力？
易观互娱行业高级分析师梁秋兰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优秀的剧情是奥特曼吸粉的核心因素之一。
梁秋兰表示，与部分低龄化的动漫剧情不同，奥特曼系列探讨的是深刻的人性主题，如尊重生命、不滥用科技与武器等。同时，作品的核心价值观“要相信光”更是得到众多观众的共鸣。因此，奥特曼粉丝的年龄段从少儿覆盖到了中青年，衍生品所主打的群体消费力也较强。
同时，由于出品方55年来不断推出剧集并推出周边衍生品，奥特曼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曝光度与讨论度。近年来，国内盛行的短视频进一步提升了奥特曼的知名度。目前，抖音平台上，奥特曼话题下的相关视频已超130万个，总播放量已超过600亿次。
结合万代、华立科技等公司在奥特曼IP方面的收入，梁秋兰对奥特曼IP及其衍生品的发展前景保持乐观态度。
这笔“相信光”的生意，还大有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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