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万人在遇到不认识的东西时,都会选择“艾特”他
“这是什么东西?”
“请问这是什么花?”
“求鉴定这个植物有没有毒?”
“这个蜘蛛是什么品种?”
“这是我们常见的香菇吗?”
提问千奇百怪,
回答博学软萌,
这构成了他每天的生活。
他就是张辰亮,
他的粉丝呼他:
“万能的博物君”,“宇宙第一男神”
“博物君,你是怎么认识这么多东西的?”
这是无数个提问中,最常见的一个,
张辰亮乐呵呵地打了个比方:
“如果你喜欢一个明星,他的陈芝麻烂谷子,你肯定都知道。”
“我也是,我就喜欢这些动植物、生物,有爱好就有动力,每天都会积累——反正都是我自己个人的兴趣领域,我不会的,也不答。”
张辰亮是80后北京孩子,从小在郊县姥姥的大屯里长大,
那里有火车道、菜地、河沟、芦苇……
于是,自由生长的张辰亮成了“养虫子的怪孩子”,
瓢虫的卵、螳螂的卵、趴在叶子上的蚜虫……
磁带盒里、鱼缸里、阳台上……填满家里的角角落落。
当数学老师的妈妈发现后,放任他纵情其间,还鼓励他自己寻找答案。
最终,
张辰亮成了“小小昆虫学家”,
自编养过的每一只昆虫的成长图册;
自学了大学的普通昆虫学教材,
在网上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圈中人,
大学时,
国内没有昆虫学本科,他毅然选择了一个“几乎半个班都是调剂过来的、可以进山抓虫子林里认植物”的植物保护专业。
再然后,
他进入中国农业大学读研深造,学习农业昆虫与害虫防治专业。
但研究生毕业时,张辰亮突然决定放弃科研,做科普。
“科研已经变成了每天做研究、看英文文献、用大众看不懂的一套语言去写学术论文。”
“这和我的兴趣不符,我觉得没什么意义,也没有什么必要。”
他开始给科普媒体写稿,第一篇介绍了南京的中华虎凤蝶兴衰史。
“又有动植物又有人类历史大事件,挺好玩的”。
他还写过一篇硼酸杀蟑螂的文章,时隔多年依旧有人在转,“救活了好几个硼酸厂”。
这无疑刺激了张辰亮献身科普的决心。
2011年,张辰亮来到《博物》编辑部,负责运营官方微博。
“博物君,这是什么蛇?有毒吗?”照片里,是盘作一团的褐色条状物,评论里一堆惊恐的吱哇乱叫。
—— “绳子。”
一只灰色大鸟在防盗窗上筑巢,“博物君,这是什么鸟?我该怎么做?”
——“珠颈斑鸠,爱在人类窗台上孵蛋。”
——“你什么都不用做,趁它外出时把那半倒不倒的花盆扶正了就行,我看着难受。”
在不断的互动中,张辰亮加入了北京男孩特有的大胆:
可能是冒犯,可能是讽刺,也有可能是揭短,但都是出于一个普通人的真实表现。
这样一个立体而有性格的表达,迅速得到了广大网友的认同和接受。
网友们对张辰亮的喜爱也溢于言表,经常拿他开玩笑。
在置顶微博中,他列出了18个“不答名录”,转发近2万次。
拒答之首的夹竹桃天蛾幼虫和戴胜(一种鸟),
粉丝不仅为它们建立了后援会,还制作了丰富的表情包。
在网上,拥有“一眼识别戴胜”能力的人愈来愈多。
如今,博物君的微博页面每天都会跳出几千个新提问。
千奇百怪的动植物照片、“来不及拍照”的手画生物,还有“梦里见过的怪兽”,地摊里的真假古董,匾额上的甲骨文……
一一等着博物君投喂。
这是一个“痛并快乐”的过程,张辰亮倒也能自得其乐。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挺好。”
从2015年夏天开始,张辰亮开始考证《海错图》。
《海错图》明末清初画家聂璜所作,共四册,前三册在北京故宫,第四册藏于台北故宫。
聂璜是位生物爱好者,年轻时曾游历沿海各省考察海洋生物,并将看到的或听到的海洋生物画下来,集成《海错图》。
2014年,《海错图》被故宫出版,张辰亮立刻跑到书店买了一本。
但他很快对书中的内容有了保留意见。
“因为有些动物聂璜并非亲眼所见,而是根据别人描述绘制,外形和生物习性的记载也就真假混杂了”。
一年半之后,30篇较正文章集成一本《海错图笔记》,全书兼具好奇之乐,知识之厚,开卷有趣亦有益,迅速掀起了一股“博物学热”。
为了这本书,
张辰亮翻阅了各种资料,
还去全国各地以及日本、泰国等地实地考证。
“博物君”由此成为“走出博物圈的网红”,
但张辰亮心中的那个计划依然还在:
将《海错图》中的400种生物继续研究下去,笔记还会做,争取一年出一本。
促使张辰亮如此坚持的,除了兴趣,还有一丝发自内心的忧虑。
“现在博物学在中国不是一个正常的爱好。”
“蹲地上拍一朵花,立马围上一堆老头老太太围观;拿个捕虫网去峨眉山,都说我是逮猴的;还有人说我是抓蚯蚓的……好像大家认为,养花种草玩虫就是退休老干部,”
“真正意义上的博物学,根本就没在中国诞生过。我只想做个传播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