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黑上楼的身影,我记了20年。他走了,我瞬间成了大人
“我爸在的时候,我不管自己多大,都要随心所欲地发点小脾气,惹他生气,我爸走后,再也不可能了。”
50岁的吴姐,最害怕过的节日是清明,虽然她的父亲已经走了整整20年。
毕淑敏在《孝心无价》里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只要父母在一天,我们就能当一天孩子,就能有一棵大树可以依靠;一旦父母走了,便再也没有人为我们遮风挡雨。从此,我们便成了大人,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们任性地撒欢,撒娇,发点小脾气。
人生的痛苦之一是,没有了爸,没有了妈,我们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01
有爸的孩子是个宝,有他在,你便有了任性的资本。
我爸走了20年了,走的时候他60岁,我30岁。
我爸在的时候,我觉得我一直就是个孩子,是个宝宝,哪怕我已经30岁了,成了家,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是家里的老二,上面有一个哥哥,我妈重男轻女,只喜欢我哥,我爸看不惯我妈的做法,又觉得女儿要富养,儿子要穷养,便一味地对我宠爱呵护,所以我的童年虽然充满妈妈的严厉管束,却满是我爸温暖的爱,我爸对我哥管教极严,我哥不听话时还经常棍棒伺候,对我,却从来没有说过半句重话。
我爸在的时候,我不会洗碗,不会做饭,每天早晨起来,餐桌上都有我喜欢吃的早餐,包子,油条,米线,换着花样给我买。我妈看到,总骂我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做,将来怎么嫁得出去?我爸听了,总会极不高兴地拉下脸:我闺女哪点差了?怎么就嫁不出去了?就是嫁不出去,她老子也可以养她一辈子!
都说温暖的童年能治愈人一生,这10多年来,我尽心尽力伺候疾病缠身的我妈,却被我妈折磨得身心憔悴,正是我爸对我的宠爱,才无数次宽慰了我,让我有勇气咬牙坚持下来。
童年的爱,可以治愈成年的苦。
02
父母在,心里的支柱就在。
后来我成家了,住在了另外一条街,我爸依然是随时为我待命的勤务兵。以前我家里的工具箱都是我爸准备的,有几年我老公在外地工作,我家里不管什么物件出了小毛病,都是我爸来修。只要有我爸在,我就觉得特别安心,也因为有我爸在,那几年我老公才放心大胆地在外打拼,并最终调了回来。
我从小怕阴暗,怕鬼,一个人不敢走黑路,站黑屋,有一回我家楼道的灯坏了,我不经意中发了句牢骚,当天晚上我爸回到家,听我妈说起后,大晚上的赶过来给我修楼道灯。
现在家里那种比较好的工具箱有两个,但是我爸用的那个小工具箱我还一直留着,只要一看见那个小工具箱,我就会想起那天晚上,我爸摸黑赶过来,口里叼着手电筒给我修楼道灯的模样。我爸没了,这个小工具箱成了我唯一的念想。
其实那几年的日子很苦,我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还要照管身体不好的公公婆婆,但只要想到我爸在一街之隔,我就觉得什么担子都不可怕,就觉得日子总能顺顺利利过去,反正有我爸给我撑腰。
03
30岁时,我成人了。因为我爸去世了。
我爸一走,我觉得我立刻成人了。比如,瞬间就不怕黑了,我觉得在另外一个世界,我爸在暗中保护我,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不怕了。
我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很快成长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汉子,煎炒烹炸,编织女红,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连我妈看了都不相信。我妈高血压糖尿病多种疾病缠身,哥哥嫂子找理由将她推给了我,一推就是10多年。我妈为人严苛,性格怪癖,动不动就刁难我,10多年里我牺牲了自己的工作,仔仔细细地精心伺候。
我爸走后,我再也没有任性地撒过娇,耍过小脾气,变得成熟而理智,温和而耐心。我知道,我爸走了,我就再也不是孩子了。
现在的我,尽心尽力照顾我妈,尽量避免以后留有遗憾;认认真真善待我自己,尽量让娃儿老了都还有妈妈在,还有妈可以喊,而我,现在想喊一声爸,也只能到我爸的墓前了。
老爸,我想你了,你在那边好好的,我们终有一天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