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流感是急性呼吸道传染病，曾多次引起世界大流行

流行性感冒（流感）是由正黏病毒科RNA流感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传染病，曾多次引起世界大流行，成为我国及世界公共卫生领域的主要威胁与挑战。

据统计，2019年我国流感及流感样病例门诊、急诊就诊数约300万，相关总经济负担为263.81亿元。

疫苗接种是预防流感的有效方法，一项对流感疫苗有效性的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表明，流感疫苗在中国大陆具有中等有效性，儿童有效性高于老年人。

流感疫苗接种可明显降低患者住院、疾病进展和死亡风险，有助于减轻卫生保健系统负担，然而，因流感病毒抗原转移及漂移，致使灭活疫苗、亚单位疫苗等流感疫苗的免疫应答受损，因此，需添加疫苗佐剂以增强免疫应答强度和持久性。

尽管佐剂具有减少抗原剂量及免疫次数等优势，但存在临床佐剂批准少、对弱抗原无效、易引起头痛及炎症等不足。

因此，开发安全有效的新型流感疫苗佐剂对提高疫苗免疫原性和安全性尤为重要。

中药已在我国实践数千年，其中许多种均具有免疫调节特性，其成分包括多糖、皂苷、黄酮类、萜类等。

因中药来源广泛、效果显著、安全性高、可生物降解，一些研究将其描述为疫苗佐剂或免疫调节剂。

研究表明，中药佐剂可诱导树突状细胞成熟及T/B淋巴细胞增殖、激活巨噬细胞、调节多种信号通路及细胞因子，进而促使流感疫苗发挥先天性及适应性免疫应答，具有双向免疫调节功能。

中药佐剂在实验室研究阶段和兽用疫苗中应用较多，仅有少数如三萜类衍生物QS-21（皂苷类佐剂）被注册用于商业疫苗佐剂。

故本文梳理人用流感疫苗佐剂的应用现状及挑战，总结中药佐剂的种类、安全性和免疫调节效果及其作用机制，分析中药佐剂区别于小分子佐剂的优势和问题，以期为新型流感疫苗中药佐剂的研制提供思路及理论依据。

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上市的人用疫苗佐剂有铝佐剂（磷酸铝、氢氧化铝）；油乳佐剂（MF59、AS03）；复合佐剂系统（AS01、AS04）；基于Toll样受体激动剂的胞嘧啶磷酸鸟苷-寡脱氧核苷酸1018（CpG-ODN1018）佐剂；病毒体佐剂以及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紧急使用的免疫刺激复合物佐剂Matrix-M。

其中，上市的人用流感疫苗佐剂主要有铝佐剂、MF59、AS03和病毒体4种佐剂。

然而，现有人用流感疫苗佐剂存在一定局限性，限制了其使用范围，如铝佐剂无法诱导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反应，对小分子蛋白抗原产生的抗体应答较少或无效，可出现注射局部肉芽肿、红斑及关节痛、肌肉痛等副作用，且铝佐剂配制的疫苗储存方式受冷冻和干冻限制。

MF59、AS03可引起发热、头痛、恶心、炎症反应及皮下结节，甚至诱发自身免疫疾病，且瑞典、芬兰和英国的研究均报道了接种AS03佐剂H1N1疫苗Pandemrix后出现发作性睡病病例。

佐剂

种类

佐剂组分

流感疫苗

商品名

疫苗类型

制造商

人用年龄

作用机制

铝佐剂

AlPO4

Al(OH)3

Daronrix

全病毒粒子，

灭活

葛兰素史克（GSK）

≥18岁

吸附抗原；调节体液免疫；Th2型免疫反应；增加炎性反应

AlPO4

Emerflu

全病毒粒子，

灭活

赛诺菲巴斯德

≥18岁，H5N1流感大流行时使用

Fluval-AB/Fluval-P/Fluval-K

全病毒粒子，

灭活，三价

OmnivestInc.

≥6个月

Al(OH)3

Orniflu

亚基，灭活

微基因

≥18岁

Panflu

全病毒粒子，

灭活

科兴

≥18岁

油乳

佐剂

MF59

Celtura

亚基，灭活

诺华

≥6个月

加强APCs的招募及活化；促进抗原摄取和免疫细胞向淋巴结的迁移调节体液、细胞免疫应答

Focetria

亚基，灭活

诺华

≥6个月

Fluad

亚基，灭活

三价，四价

塞奇鲁斯

≥65岁

AS03

Pandemrix

分裂病毒粒子，灭活，单价

GSK

≥6个月，10岁以上者剂量更高

诱导产生细胞因子、募集免疫细胞；调节体液、细胞免疫应答

Prepandrix

分裂病毒粒子，灭活

GSK

≥18岁，>80岁双倍剂量

Arepanrix

分裂病毒粒子，灭活

GSK

≥6个月

Q-PanH5N1

分裂病毒粒子，灭活

GSK

≥6个月

病毒体

佐剂

病毒体

InflexalV

亚基，灭活，

三价

Crucell

≥6个月，3岁以上者剂量更高

促进APCs摄取疫苗抗原并与B细胞相互作用导致T细胞活化；调节体液和细胞免疫应答

尽管有很多临床前疫苗佐剂在研发中，包括TLR配体、粒细胞-巨噬细胞集落刺激因子、白细胞介素（IL）-2等细胞因子免疫佐剂等激活天然免疫的免疫刺激剂以及脂质体、黏膜免疫佐剂等保护抗原并靶向黏膜上皮M细胞的免疫递送系统。

但仅少数佐剂进入临床试验，原因包括：在实验动物中的免疫保护效力有限，无法有效激活人体的免疫应答；佐剂分子制备成本高且成分不稳定，无法获得商业及临床开发途径；候选疫苗佐剂反应原性高及安全性存疑等问题。

因此，为提高疫苗的免疫原性和安全性，亟需开发新型佐剂

多种中药来源天然、毒性较低、安全性高，具有生物相容性、生物可降解性等特点，同时能调节机体细胞、体液和黏膜三重免疫应答，故单味中药的天然活性成分和复方制剂逐渐成为疫苗佐剂的研发热点。

单味中药天然活性成分主要包括多糖、皂苷及类黄酮、萜类化合物等增强免疫活性的中药有效成分。

多糖是由糖基连接的碳水化合物单体组成的一种天然聚合物，黄芪多糖、当归多糖、肉苁蓉多糖等中药多糖具有免疫调节、抗病毒和抗肿瘤活性，可激活B/T淋巴细胞、巨噬细胞和NK细胞，辅助疫苗促进抗原特异性免疫反应，且作用安全、不良反应小。

皂苷多是螺旋甾体或三萜类的天然糖苷，广泛存在于人参、黄芪、三七、甘草等中药材中，可触发先天免疫，并诱导特异性MHCI类抗原扩增细胞毒性T淋巴细胞以根除内源性抗原，促进T、B淋巴细胞增殖分化，产生抗体和多种细胞因子，故皂苷具有潜在的佐剂活性。

中药复方依据药性及配伍原则组成，药效非简单单味中药相加，有充当免疫佐剂的潜力。

研究表明，黄连、黄芩、板蓝根、金银花等9种中药组成的复方可增强鸡对H9N2禽流感病毒的抗病毒效果，增加鸡血清中的抗体效价。

由黄芪、洋红膻、何首乌、贯众、青蒿、常山、神曲7味中药组成的复方增免散能明显提高鸡胸腺组织中CD4+T/CD8+T淋巴细胞比值。

连翘、板蓝根、黄芪等组成的中药复方分别与NDClone-30疫苗、ND油乳剂灭活苗和IBD冻干苗合用，均可增强三种疫苗的免疫效果。

综上，无论是单味中药还是复方制剂，均可体现中药天然活性成分作为疫苗佐剂的可行性及研发应用前景。

中药多糖与流感疫苗联合使用时，可辅助疫苗抗原特异性免疫，增强细胞因子表达、CD4+和CD8+T细胞活化和NK细胞活性，从而激活体液和细胞免疫，产生较强的免疫调节效果。

黄芪多糖（APS）是从中药黄芪中提取的一种水溶性多糖，具有免疫调节、抗炎、抗肿瘤、抗氧化等多种生物活性。

研究表明，APS与H5N1疫苗联合应用可提高疫苗对鸡H5N1型流感的免疫保护效力，APS具备H5N1疫苗佐剂的潜力。

APS增加流感模型小鼠的死亡保护作用，同时产生Th1和Th2，调节体液和细胞免疫应答，动态维持免疫稳态，具有双向特异性和持续免疫性。

板蓝根是一种用于防治流感、流行性乙型脑炎等疾病的中药材，研究表明，从板蓝根中提取的2种板蓝根多糖IIP-A-1和IIP-2具有佐剂活性，IIP-A-1属于α-葡聚糖，可增强小鼠对H1N1流感疫苗的免疫应答，其疫苗佐剂活性通过增强脾淋巴细胞的抗原特异性免疫应答、激活T细胞所介导，与氢氧化铝佐剂活性相当。

IIP-2主要由半乳聚糖组成，而来自落叶松树皮的半乳聚糖提取物ResistAidTM可提高健康志愿者对肺炎球菌疫苗的抗体反应，此为含IIP-2的流感疫苗佐剂开发提供了思路。

茯苓多糖（PCP）是从茯苓中提取的具有抗肿瘤和免疫增强作用的生物活性物质，以β-葡聚糖为主。

PCP能提高小鼠对H1N1流感疫苗的特异性抗体水平，刺激脾淋巴细胞增殖、增加DCs并促进巨噬细胞分泌细胞因子，增强体液及细胞免疫应答。

单独使用PCP并不表现免疫原性，这表明PCP是安全的疫苗佐剂。

仙茅多糖与H1N1疫苗联合免疫可显著提高小鼠血清流感病毒蛋白特异性总IgG及其亚型IgG1、IgG2a的产生水平，并降低小鼠肺组织的病毒滴度，提高感染鼠的体质量恢复率和生存率，结果显示，仙茅多糖能够辅助流感裂解疫苗提高小鼠对致死性流感病毒的抗感染能力并有望成为流感疫苗的候选佐剂。

淫羊藿多糖（EP）是H1N1裂解疫苗的有效佐剂，可同时增强细胞及体液免疫，EP和蜂胶黄酮联合对禽流感灭活疫苗的免疫应答具有协同增强效果。

与铝佐剂和水包油乳剂相比，当归多糖纳米颗粒可诱导鸡H9N2禽流感灭活疫苗产生更强的免疫应答能力，两者联用可增强鸡体内的T淋巴细胞和B淋巴细胞活化及增殖，诱导强烈且长期的体液和细胞免疫反应。

牛膝多糖（ABP）中分离得到低聚果糖ABP-50-FOS作为甲型H1N1流感疫苗的佐剂，可改善甲流模型小鼠的体液和细胞免疫应答，上调CD86、CD40和MHCⅡ的表达，激活巨噬细胞和DCs。

枸杞多糖（LBP）是由α-葡聚糖和α多聚半乳糖醛酸酶等组成的水溶性多糖，可提高甲流裂解疫苗在小鼠体内诱导生成IgG1和IgG2a的水平，两者分别是依赖性Th2和Th1免疫应答的特征性标志，表明枸杞多糖可增强疫苗的免疫原性，促进机体的体液免疫和细胞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