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顶梁柱撑不起一个老母亲,女婿叹说:给孩子做个榜样,留下吧
李蓉远嫁后,往往两三年才能回一趟家。如果不是碍于面子,她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回来,那个家对她来说并不完美,甚至很残破。
父母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是最小的一个,也是最被忽略的一个。小时候,家里有口吃的都是先尽着上面的三个哥哥,哪怕她站在一旁直流口水,也没人会怜悯地赏一口给她。至于穿就更不用说了,都是捡哥哥们的旧衣服穿,她一直到十六岁时才算真正有了自己女孩的衣服,那是她辍学去厂里做事后,自己挣的钱。
父母说女孩子以后嫁到别人家去,男孩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家三根顶梁柱,这个家以后一定会很好。所以,十六岁的她营养严重不良,看上去就像一根豆芽菜,哪怕结婚后吃得好了,她还是那么瘦。有的女人很羡慕她的身材,问她是怎么保持的,她说,如果你们摊上我这么一个娘家,想胖也胖不起来呀。
她是在工厂里做事时认识丈夫的。丈夫是个货车司机,经常送货过来。卸货的时候,他就会来帮她干活。她懵懵懂懂地觉得他很可笑,但是,几天不见又很想他,只要他在身边,她就觉得没什么心事了。后来,他们顺理成章地恋爱了。
那时候父亲已经过世,大哥也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是单身,做梦都想娶媳妇。得知李蓉要结婚,他说必须要给两万元彩礼。那时候他们这边彩礼基本是六千,上一万就是相当好的家庭了,李蓉就去找母亲评理,但母亲也咬死了两万不松口。那段时间,李蓉几乎都想不顾一切地就跟丈夫跑了,但是他不愿意,说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嫁给他,他就应该要给他一个正正经经的婚礼。
他果真拿了两万元出来。李蓉后来才知道,他把货车卖了,新车当成二手车卖,亏了好多钱。李蓉骂他蠢,他笑着说,车没了以后可以再买,这么好的媳妇没了,以后可没地儿找。她扎在他怀里,既幸福又感动地哭了。
他们这的习俗,新娘婚后三天回门,但是大哥说,你们路远,就别回门了。看似体谅他们,其实她知道,他就是怕她回来增加麻烦。
李蓉嫁的地方确实有点远,离家二百多公里。丈夫车卖了后,给别人做司机,照样经常送货到她的老家那里去,李蓉跟车回去了两趟,但是大哥一家人很冷淡,中午甚至让她喝稀粥就咸菜。后来,她就很少去了,渐渐的,两三年才去一趟,只为看看母亲。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李蓉的儿女都上了大学。那年暑假,他们突然问李蓉,为什么别人小时候都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她却很少带他们去外婆家呢。李蓉被问住了,想了想,决定带他们回去一趟。
但是那天,李蓉带着儿女们出门时,却看到母亲就站在她家院子外。她以为是错觉,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无误。她问母亲怎么来的。母亲老泪纵横,说三个儿子没人管她,她是用捡破烂攒的钱买的车票,她说:“女儿呀,你要不管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三根顶梁柱撑不起一个老母亲,李蓉心中感慨,但也不敢自做决定。她去问了丈夫,丈夫显然是不愿的,说:“你父母当年那样对你,现在老了却要你来养老,这合适吗?”李蓉也觉得不合适,可是她也不能看着母亲去死呀。
两个儿女不知道当年的事,跟外婆很亲。三天后,丈夫叹了口气,说:“给孩子做个榜样,留下吧。”
母亲在家里住了三年,有一天早上就再也没起来了。她的桌上摆着一堆零钱,这是她所有的遗产了,李蓉数了数,一共二百一十块钱。送棺回乡时,三个哥哥都装模作样哭得很伤心,她把那些钱全都扔在了他们脸上。这个家,从此跟她没任何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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