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工资水电、租金都比东京便宜,为何聚餐喝酒却反而比较贵?
九月去日本旅游一趟和台湾一次后,一直觉得忿忿不平至今,气的是为什么和日本相比,台北出外吃餐厅喝酒吧的花费会那么贵?
印象最深刻的一幕,是在新宿歌舞伎町一间地下室小酒吧,旁边的美国观光客喝开了心情很好,不停请大家喝酒——左边的客人(我)、右边的客人、店员、后来来的其他客人,烧酒调酒一直上。当他离开结帐时,我想那数字一定很可观,结果店员竟报出不可思议的价格:7000日圆,大约是台币1500块,这在某些台北酒吧大概是三杯调酒的钱,加服务费就超过了。
另一晚,朋友带我去「最近日本人下班很喜欢去的地方」吃晚餐,那个全东京有多家分店的「スタンド富士」虽坐落在偏高级的惠比寿区,但整间店几乎点不到台币一百多以上的东西,绝大多都只要几十块。当然,台北还是有很多便宜划算的小吃跟火锅,但若是比较两地居酒屋、餐酒馆、酒吧的价位,台北时常都会超过日本,甚至是一些西欧国家——即便我们的平均收入低他们一大截。
在这样高的价格之下,如果说开店的人因此赚饱饱也就算了,但台北餐厅酒吧仍一间一间顶让歇业,许多店家都把「经营困难」挂在嘴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子?钱都是谁赚走了?
东京和台北,在哪开店的成本比较高?
从人事支出的角度来看,东京的基本工资比日本其他地区高,目前是每小时1072日元,换算成台币大约是370元(而他们餐饮业通常不会只给基本工资)。也就是说,相较台湾的基本工资176元,东京高了我们快一半。水电部分也类似,根据能源局资料,日本住宅电费比台湾高超过2.5倍,更不用说台湾放眼世界几乎是最便宜的水价了。
至于大部分人直接想到的租金问题,虽然我们常抱怨台北租金很高,但从统计数据来看,其实台北租金整体而言是低于东京的,就算纳入GDP加权计算出的「痛苦指数」,台北排名也是低于东京。
真要说,唯一台北开餐厅要比东京贵的,可能就是食材。相较日本大部分食材都能由国内供给,在台湾开餐厅,有很多材料都需要进口,贸易商转手之间的物价叠加与额外的关税,确实会垫高食材成本。不过对一个管理妥当的餐厅来说,食材成本理论上不会占总成本的30%,因此额外的食材成本影响再大,也不该造成像东京与台北那样大的价格差别。
所以奇怪了,到底台北在贵什么?
为什么类似的餐酒,台北常常比东京贵?
有一段时间,我不停拿这个问题去烦周遭的餐饮从业者,最后综合各方说法,得到了两个我认为十分合理的答案。
首先,是东京人下班后吃饭喝酒的习惯比台北人要广泛,而且吃得更晚。这表示,在东京一间餐厅只要开门营业,即使是周一到周四也能有大量客人,达到更高的翻桌率;反观台北,许多餐酒馆和酒吧做的可能是五六生意,上班日晚上通常比较空荡,徒耗水电人力。
因为这样的消费习惯差异,东京的餐厅经营者可以更有信心地压低商品价格,因为他知道只要开业就会有收入(更不用说与其他店家的价格竞争),而台北因为有周间生意较不好的预期,自然会提高售价,来摊平每日开店成本的支出。
这样想也有道理,像是几乎取代台湾人自家厨房的小吃店,只要开店就大排长龙,当然可以提出更有竞争的价格。换个角度想,或许只要我们更努力吃、更努力喝,长远来看,就可以创造更平价的居酒屋、餐酒馆、酒吧环境?
台湾客人对「气氛」的追求也是原因?
另一个让我茅塞顿开说法,是一家酒吧老板说的:「我们的租金其实比东京贵!」我举出数据反驳,而她给了我精辟的见解:因为台北的店家坪数大多比较大。
真的耶!在日本,很多居酒屋跟酒吧,会座落在商办大楼高楼层的某一户,或是街道上比你伸开双手还窄的小空间。店内有时候就是一个藏着瓦斯炉与酒架的吧台、贴着墙壁的客人座位,最里头的人要走出来,还得请所有人移位借过。
在此情况下,虽然东京单位租金较台北高,但对比开在闹区街边一楼,宽敞气派的餐厅与酒吧,台北店家大坪数空间当然得付出更多单位的房租,也直接拉高经营成本。虽然最近台北越来越多隐藏美食或街角小店,但主流餐厅仍会讲求装潢与空间,这一部分也是反映到台湾消费者出门用餐喝酒时对气氛的追求,而身体力行的店家们,就只好将那些额外支出,转移到价目表上。
综上所述,必须要说台北和东京有这样的价格差距,真不是店家或投资者的错,更多是消费者习惯带来的影响。其实只要看看台北许多新近开的餐酒馆,有时只隔半年或一年就换人经营重新装潢,相信店老板和员工们也不乐见如此。
除了消费习惯影响翻桌率和空间导致高租金之外,你觉得还有哪些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