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失意的人永远比得意的人多
我们对东京这个城市并不陌生。截至2023年10月1日,东京都内人口约1410万,这个数字相当于日本总人口的11%。更为突出的是,在东京23区内“有过居住经历的人”超过2600万人,大于日本总人口的五分之一。
东京这座城市,不只吸引了全世界的观光客,它还提供了无数的工作机会、明显高于邻近城市的薪水(和物价)。
当然,还有属于日本年轻人的“梦”。
日语中有个动词“上京する”,意思就是“到东京去”。每年,无数怀抱成名之梦的年轻漫画家、梦想成为天皇御厨的料理人、大学刚毕业的社会新人... ...在家人面前立下重誓,含泪道别:“没有成功之前,我不会回来。”
他们觉得,到了东京、度过几个寅吃卯粮的苦日子,就能熬出头。然而残酷的现实是:在东京,失意的人永远比得意的人多。
△来源 /unsplsah
这些“上京”的人,有些人最后成为电车上的落魄大叔,有些人流连小钢珠店,用昏暗的灯光与刺激感麻痹自己。
上京的人,最后却常常成为一个国家里的“异乡人”。
封建社会遗留的歧视链
现代社会中,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较,有比较就有歧视,只是歧视的对象不同:都市人歧视地方来的人、地方的人歧视待在乡下的人、高收入的人歧视低收入的人... ...只要有人存在,这种现象就永远不会结束。
这个社会建构的生态链本就够复杂,现在突然又加上“国际化”的要素。例如在日本,“外国人”与“亚洲人”似乎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士农工商,四民平等
而日本传统封建社会建立的“士农工商”等阶级制度,亦如同印度的种姓社会那样,残留了几个世纪。
在那个时代,你爸佩刀,你生下来也注定要成为权贵手下的武士;你爸挑粪,你也要准备好接过你爸的担子,继续挑一辈子的粪。总之,除非发生了战争,不然社会阶级的流动度非常低。
那时刽子手、屠夫等职业,因为必须要杀生,所以被视为“不洁之人”,划分到“秽多”阶级。被分到这个阶级的人非常惨,甚至没有姓。
更惨的是,那些四处流浪、在路边行乞的人直接叫“非人”,顾名思义,他们是日本身份制度中地位最低的人。有些地方甚至会让秽多管理非人,让非人做秽多不想做的杂务。
以上的秽多和非人,都被排斥在士农工商四民等级之外,统称为“贱民”。他们聚居在条件恶劣的指定区域,身份职业世袭,严禁与平民通婚,由此形成特殊的社会集团——“部落民”。
“部落民”的今生
而直到不久之前,日本部分公司在新入社员的资料上,还可能需要社员备注是否属于“部落民”。如果你属于这个身份,等于决定了你一辈子怎么苦干实干也升迁不了,人际关系也很容易陷入被歧视的深渊。
近年来日本社会舆论,已经逐渐排斥这样公开的歧视行为,不过根据部分媒体民调显示,仍有将近一成以上的日本民众,会禁止子女和“部落民”通婚。
而这些无法在“士农工商”社会里被分类的人,每个人都在找寻归属感,最后走上了“极道(参与暴力或犯罪)”,渐渐形成了一个无血缘关系的类家族组织,山口组就是其典型。
当然,即便你是黑社会也要登记,缴税给日本政府。不得不说,与其他国家不同,日本人似乎始终总能找到自己独特的玩法... ...
日剧情节在现实中上演
日本尤其东京等都会区,给游客的印象通常是干净、秩序、富足。然而通过日剧以及漫画作品,可以窥见一般游客看不到的“底层社会”。
日剧《暗金丑岛君》,便以高利贷业者丑岛社长的角度,诉说剧中每个角色如何“堕落”的故事。其中一个情节是,一个妈妈被高利贷所逼,只好带自己的女儿一起下海... ...
△《闇金ウシジマくん》电影官网
我原本以为日剧中的情节离自己生活太远,直到最近自己在唐吉坷德购物时,亲眼看到一位妈妈带着约10岁的女儿,向旁边的大叔推销自己“只要两万日元”、“太贵了,最多一万”。
谈好价码后,大叔带着母女继续采购生活用品。女儿在旁边,和我一起无声地目睹了这一切... ...
因为经济状况及职业,一些人在大城市可能会被归类为“底层人群”。但在日本,“底层”的原因还可能因为你祖先的阶级、甚至“你从哪里”来。
△来源 /pakutaso
在全球人口往都市集中的现代,每个异乡人,都在找自己的生存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