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往事:12,还是被岳母发现了
#秋日生活打卡季##头条创作挑战赛##妙笔生花创作挑战#我掂着空油壶往苏家港街上走着,脑海里一直在想一件事情:等会灌油没钱付给人家,老板又不同意赊账该如何是好呢。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衣兜,一个上衣口袋,和两个裤兜里一分钱也没有,我当时真有点后悔,何必要打肿脸充胖子呢,没钱为啥还要强充刚强的给老同学灌油呢。
等他抽完水,事情解决好了以后,再来个虚情假意的表演:随便找个借口,比如,过几天给灌点油,或是给你送点磨损费等等,只要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应付过去后。过一段时间这事就渐渐的淡忘了,反正老同学今天是冲着我们之间的情义不要钱来抽水的,这样,我就可以省下买油的钱了。
可是,我现在掂着空油壶,该怎样应对那个即将出现的窘境呢。
此时的我,身上虽然没钱,但我也不后悔我来买柴油的决定。因为我不是那种靠表演虚情假意,耍弄心计来贪占别人便宜的人,只有实打实的与人交心,才能换得别人对你热情的帮助。
管他呢,不想这些烦心事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去灌油试试再说。
当时的苏家港街上有好几家卖柴油的。
进入九十年代,农村的手扶拖拉机逐渐增多起来,柴油的消耗量也逐渐加大了。因此,一些瞅准商机的商人,就开始做卖柴油的生意了。
当时卖柴油的手续并没有现在复杂难办,只要办个工商税务登记,再买个大油罐子,就可以在街上卖柴油了。
我掂着油壶来到了街北头的一家,门朝西的柴油店里。
走进店里,只见这间不大的房子里放着一个很大的铁油罐子,在油罐子旁边还立着几个大的铁油桶,一个油腻巴及的“工农兵”铁磅就放在门口里面。
一个2、30岁的老板娘正坐在椅子吹着电风扇,等着前来买油的顾客。
老板娘见我进来了,她笑脸相迎的站了起来。
她随口说了一句:“灌油啊?”
我顺手把油壶递给说道:“是的,柴油多少钱一斤呀老板?”
老板娘一边把空油壶放在磅秤上称皮,一边说道:“2毛8一斤,整个街上都是这个价……”
老板娘报了皮重和价钱后,随即问我灌多少油,她就开始用手压着吸油器,从大油桶里往我油壶里抽油了。
我看着那个最少可以装50斤以上的大油壶心想灌多少合适呢,思来想去后,我说灌30斤吧,再多了就掂不动了。
老板娘把油称好后,把我喊过去看看秤,她说:”柴油净重30斤零1两,8块4毛钱。
听她报了重量和钱数后,我就装模作样的在口袋里掏钱。
明知道三个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但我还是装腔作势的连续挨个的摸了好几遍。
表演结束后,我不好意思的笑着对老娘说道:“老板,我用手扶拖拉机正在抽水,机器里面没油了,我走的急忘记带钱了。你看能不能让我把油先掂回去用,我明天上午就把钱给你送来,可以吗?”
老板娘深怀歉意的笑着说:“如果是熟人,像你这种情况阙住了,急着用我可以把油先赊你用,可我不认识你呀,之前,我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个把油赊走之后,那个赊油人再也不来了,我的油钱也就打了水漂,所以,你要理解我……”
我看老板娘不肯赊给我,我就对她报出了我的姓名和住址:“我叫唐家良,住在苏家港公社,汪岗大队的唐家塆生产队,我不会因为这几块钱的事卖了这个街的。”
老板娘看着我的窘迫也很为难的说道:“你既然是本地人,你就在街上找个熟人过来说一声吧,你也别怪我死板,我也是……”
我这才体会到“一分钱憋死英雄汉”的真正滋味。
此时,无奈、懊悔、难受和亏欠妻子的各种五味杂陈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眼看太阳已经半晚上了,我还承诺妻子快去快回给她做小饭吃呢,结果,现在却在为别人的事情既搭钱,又赔工,还颜面尽丢的给人求情赊账呢,这样的男人在妻子眼里算是一个好男人吗……
我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那样会更丢人现眼的。
想到这里,我就走了出去,看看在街道上能不能碰到熟人过来说句话,当个”担保”先把柴油掂回去再说。
我刚走到街道上,往南北方向看了几眼,在离我不远处,我突然看到岳母掂着一兜东西正从北往南走了过来。
看到岳母后,我连忙躲进油店里害怕岳母看到我了。
因为我见到岳母没法对她说,我赊账灌油的理由:你自己的屁y子还在流生血,自己都顾了自己了,还在自己赊账给别人治病。
怕她知道了会替她女儿伤心难过,如果是我自己赊账灌油用,我早就到岳母家里借钱了。
所以,我才害怕岳母知道我赊账灌油的事情。
尽管我觉得我躲的很快,但岳母还是跟到了店里看到我了。
看到岳母,我连忙赔着笑脸说:“妈,也来灌油啊。”
岳母笑着把手里的小兜轻微的提了一下,对我说道:“我掂点鸡蛋就是到你家里去看看,秀荣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你看到我跑什么呀。”
老板娘一看岳母是她的邻居,就指着我笑着说:“婶,他是苏秀荣的丈夫?他说他抽水没油了在我这赊点柴油,我不认识他,让他找个熟,他怎么不说是你女婿呢。”说着,老板娘就把那壶油递了过来。
岳母就问老板娘多少钱,老板娘给她说了钱数后,岳母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一层层的打开后,拿出10块钱递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给她找了零钱后,岳母又问老板娘要了一个木棍子说是帮我抬油壶。
当时的场景让我感到无地自容……
这时,岳母笑着对我说:“赶快走吧,家良,等会我还得折回给他们做晚饭吃。”
岳母说着就跟我抬着油壶,往家里走去。
临走的时候,她对老板娘说:“等会我转回来的时候,再把木棍子给你送过来哈。”
路上,走到没人的地方我就问岳母:“妈,吴梅在你那里还可以吧。”
妈妈说:“没事,挺好的,小琴你接回来了吗,秀荣和唐俊都很好吧?”
我说:“小琴接回来了,秀荣跟几个孩子都很好的。”
我跟岳母边走边聊,一直想绕开抽水灌油的这个话题。
但是,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
不知不觉的我们就走到了抽水机那里。
这时,妈妈问我:“家良,我记得这里没有你的田地呀,你在给谁抽水呀?”
正在我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时候,王书堂跑过来了,他从岳母手里接过木棍问我:“这位是……?”
“她是我岳母妈妈,来看秀荣的。”随后,我对王书堂说:“书堂,我先回去做饭,等会我来喊你回去吃饭。”
王书堂看着那壶油说:“你给我灌油还咋让我到你家去吃饭呢?”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不来,就对不起我呀……”
岳母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跟我回到了家里。
我跟岳母走进卧室一看,四婶正陪着秀荣说话呢,大女儿还在吃饭,看样子四婶刚才给秀荣做过小饭吃了。
我感激的说四婶:“谢谢你了四婶,替我给秀荣做了小饭吃。”
四婶“唉”的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家良,你心善容易吃亏的,我也到西坡去了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把你请抽水机给唐大头他们抽水的事情,和你给他们灌油的事情都给秀荣说了。
四婶可不是挑拨你们的母子关系呀,这些都是事实,你母亲和你二弟她们惹出事了,你跑去替别人们擦p股,又是请机器又是灌油的。可她们对你又怎么样呢。秀荣坐月子她们一家的露头来伺候一次吗,一顿小饭也没来做过吧。
我要不给她做顿小饭吃,估计她又得黑更半夜才能吃上晚饭哟。
家良,亲人之间的帮助都是相互的,可你这样做对得起秀荣和孩子吗?以后秀荣落下病根了,受罪的还是你们一家人知道吗?”
秀荣再也忍不住了,她伤心的大哭起来,岳母见此情景,她也走过去搂着女儿哭成了一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