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四川一兄弟俩被杀,嫌疑人竟是亲生父亲?村民:为民除害
2017年,四川省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接到了检察院送来的一起命案,当身为立案庭庭长的李政委同志,打开案卷看到案情之后,饶是有了几十年工作经验的他,也不禁犯起了难。
做司法工作二十多年,李政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一个父亲,竟然亲手把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给杀死了。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让这个父亲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生父杀子
2017年9月的一天,邻水县八耳镇虎跳水村的村民在堰塘边发现了两具尸体,尸体脑袋有被打击的迹象,属于谋杀,出警那天,案发现场聚集了很多围观的村民,他们都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死的是谁,忽然有人说了一句:“这不是咱们村付家的娃儿吗!”
这句话引起了警方的重视,在村民口中,警方知道了两名死者的身份,他们是虎跳水村人,一个叫付豪,一个叫付春锋,今年都不大,十六七岁的年纪。
提起两人,村民们都是一脸不耐烦,其中还有人很嫌弃地说:“他们两个脑子不正常。”
按照常理,发生这么大的事,付豪和付春锋的家人应该很快赶到现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家人却没有来。
尤其是他们的父亲付必顺,在警方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很伤心的模样,也没有追问自己的儿子是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这点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没过多久,付必顺便被警方带回警察局询问。面对警方的审讯,付必顺表现得很“敞亮”,直截了当地承认了自己杀害亲生儿子的事实。
这令警方很不解,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付必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这时,付必顺却沉默了。
在这种情况下,警方在虎跳水村展开走访,并了解了一些情况。
付必顺为人很本分,村子里谁家有事需要付必顺帮个忙,他也不推辞,随叫随到,村子里有半数往上的村民都接受过他的帮助,因此付必顺在村子里的人缘很好。
另外老实巴交的他从来不和别人结仇,村里人都说付必顺是个老好人,只是孩子不争气。
然而一说起付豪、付春锋两个孩子,村民们就直叹气,纷纷说付家有这样的孩子,付必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件事还得从付必顺的家境说起,付必顺家在村子里算得上是最穷的,一家人挤在漏风漏雨的破瓦房里,家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因为穷,年轻时候的付必顺一直讨不来老婆,直到有一天,有人来付必顺家里说亲,为他介绍了一个有问题的女方,不会洗衣做饭,自理能力很低下,连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懂。
媒人也说女孩傻是傻了点,但是她家里人没什么要求,什么也不要,只要付必顺愿意娶,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眼看就要30岁了,连个家都没有,付必顺想了想,将就着就娶了她,平常付必顺就弄弄地,在外面打零工挣点钱补贴家用,回到家后还要照顾妻子。
就这样凑活过了一段时间,媳妇怀孕了,大儿子付豪的出生可把付必顺高兴坏了,抱着他又是亲又是啃的,宝贝的了不得。一年后,妻子又给他生下了二儿子付春锋和小女儿付春社。
因为媳妇有智力障碍,大部分时间都是付必顺在照顾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拉扯大,起初付必顺觉得生活有了盼头,但时间一长,付必顺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的两个儿子都遗传了妈妈的基因,头脑很不正常,反而是小女儿的智商比较高一些。
付豪和付春锋的脾气很差,在村里到处骂人、打人,偷窃别人的东西,甚至打坏别人家的窗户、电视机,还会恶狠狠地威胁村民,让他们小心点,说要“在晚上点人家的房子”,村里没人敢惹这两兄弟,都选择绕着他们走。
付必顺的家里每天都有来告状的村民,付必顺只能一边和村民们说好话,一边拿出钱来赔偿人家,这么一来,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贫困。
两封谅解书
在和警方聊天中,村民们纷纷表示这两兄弟死得大快人心,他们终于能睡安稳觉了。其中,还有人问:“付必顺哪里去了,怎么被带走以后没看见他回来呢?”
民警觉得事情不太简单,试探地说:“付必顺他涉嫌杀害自己亲生儿子,这件事你们知道么?”
没想到村民们并不惊讶,反而说:“付必顺杀了付豪、付春锋是做了件为民除害的好事,就当为我们村除了一个祸害!”
同村的邻居都这么说,可想而知兄弟俩平常给村民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村民们对警方大倒苦水,他们说付豪、付春锋两个人做的事都很出格,比如趁着别人不在家,撬人家的门窗,把别人家的电视机搬出来扔进粪坑里,把别人种地的肥料丢在水里。
更过分的是,付豪和付春锋两个人经常借着放牛的机会,在田间地头乱窜,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们动手动脚,甚至存在猥亵亲妹妹付春社的嫌疑,搞得村里的女孩子白天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付豪和付春锋两个人缠上。
因为智力障碍,兄弟两人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经常想到什么就去做,不管礼仪道德,干完坏事他们逃跑了,只是苦了付必顺,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家一直是靠着付必顺的微薄收入生活,每当兄弟两个犯错,付必顺只能借钱来赔偿别人的损失。
每次付豪和付春锋犯错后,付必顺都会动手教育儿子,但是打骂得时间久了,两个儿子也逐渐叛逆起来,经常辱骂付必顺,甚至说出要杀死亲爹的话。
警方临走的时候,村民们问付必顺要怎么处理,警方说量刑的事要法院决定,警方只负责捉拿凶手。
第二天,虎跳水村村民就将两封谅解书送到了警察局,一封是付必顺所有亲友联名写的,另外一封是他的邻居们联名写的。
(付豪)
村民们希望这两封谅解书,能让法庭从轻判罚付必顺。
这两封谅解书和案情材料一起送到了法院,看到这些,立案庭庭长李政委陷入了情与法的纠结,对他来说,这件案子实在不好判。
当庭翻供
从案件发生到正式宣判,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2018年这天,付必顺杀子案终于在四川广安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付必顺的亲友们都在这天来到了法院,他们表示相信党的法律,希望能对付必顺宽大处理,而付必顺的哥哥则委婉地表示,如果付豪跟付春锋不惹是生非,逼急了付必顺,他又怎么会亲手杀了他们两个,亲生父亲杀自己的孩子是很难下手的。
庭上,公诉人指控付必顺非法剥夺了付豪、付春锋的生命,涉嫌杀害自己的两个孩子,随后又宣读了付必顺的口供。
(付春锋)
公诉人认为,付必顺先后用木棒击打了付豪、付春锋的头部,造成了两人的死亡,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符合故意杀人罪,应该以故意杀人罪判刑。
李政委询问付必顺是否同意公诉人的起诉,没想到付必顺却摇了摇头,面对公诉人的话,付必顺说:“再怎么样,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这句话一说,不仅李政委感到意外,付必顺的亲友们也感觉非常意外。
他们写下谅解书,是相信付必顺真的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希望法庭能宽大处理,如今付必顺却说孩子不是他杀的,难道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付必顺只是做了替罪羊?
(付必顺)
为了证明付必顺的罪行,公诉人拿出了当时付必顺指认现场的视频。
视频中,付必顺交代自己在2017年8月29日14时许,让吃完饭的两个儿子去放牛,然后自己带着一根木棍,也跟着他们出了门。
付必顺在山上找到了正在玩耍的付豪和付春锋,随后谎称要带他们出去玩,把两个儿子带到了案发现场,当时付豪走在前面,付春锋走在后面,走在中间的他用木棍狠狠打到付豪的后脑,然后转身去追打付春锋,等确认两个人没有呼吸后,就把两人扔进了堰塘。
同时,付必顺也承认自己杀害付春锋和傅豪,是因为两个人在村子里无恶不作,惹是生非,需要经常赔偿别人家,给他的经济造成了很大的负担。
而且付必顺认为这两个孩子智力低下,以后长大了也不会有自理能力,甚至会做出危害社会的事情,经过深思熟虑后,他最终决定了把这两个孩子杀死。
公诉人说完后,付必顺提出了异议。
付必顺首先说“虎毒不食子”,就算两个人是傻子,可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就是打儿子最多也就是把他打疼,怎么可能把他们打死。
李政委问:“你不认可公诉人的指控,觉得凶手另有其人是不是?”付必顺点点头。
同时,付必顺的辩护律师也认为这个案子有逻辑不通顺的地方,她对公诉人说的“证据充分”提出了异议。
首先,辩护律师认为从被捕到开庭前,付必顺一共做了12次口供,但是每一次都有逻辑不通顺的地方,比如口供里凶器的去向不同,抛尸的时间和地点都不相同,她不认为这样前后矛盾的话能被当做证据使用。
其次,辩护律师认为,如果按照公诉人所说,付必顺在杀害两名被害人以后,又将他们扛在肩膀上,走到堰塘边上完成抛尸,那么死者的身上应该留下付必顺的指纹、毛发等证据。
但是根据委托机关的检测,他们没有在死者的身上发现有关付必顺的指纹、毛发等证据,同时那根用来击打付豪、付春锋两个人的木棍上,也没有找到付必顺的指纹。
警方在付必顺的身上也没有找到属于付豪、付春锋两个人的血迹,所以辩方律师认为,公诉人给出的证据逻辑不清、缺少关键性证据,不同意公诉人提出的应该按照故意杀人罪量刑的要求。
辩护律师倾向于付必顺没有杀人,虽然他有杀人动机,但没有关键证据能证明两名被害人的确是付必顺所杀,辩护律师请求法院慎重量刑。
鉴于案情的复杂,以及证据比较多,对社会的影响也比较大,立案庭庭长、审判长李政委最终决定先行休庭。
休庭期间,法庭会根据案情的事实,检方提供的证据进行最后的合议,同时也会考虑控辩双方的意见、被告人的辩解,以及两份谅解书的存在,给出最后的判决。
如果付必顺真地杀害了自己的孩子,他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凶手另有其人,付必顺将会被无罪释放,目前案件仍在进一步的审理中。
只是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悲剧,杀子案的结局会有法律评定,案件中付必顺和儿子们关系的恶化,值得每一个人进行反思。
我们假设付必顺真地杀害了自己孩子,他又是为什么走到了这条路?
付必顺家是一个极度贫穷的家庭,付必顺没读过什么书,能力有限,同时要养家糊口,可以肯定的是,他虽然带大了付豪、付春锋兄弟俩,但没有给他们好的教育。
付必顺看到了孩子的痴傻,身上存在的种种问题,但是他却想不出来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孩子是智力障碍,他索性放弃了沟通,用粗暴的打骂来解决问题。
但这样的行为最终会引起孩子的叛逆,去做性质更恶劣的事来和付必顺对抗,面对来告状的邻居,付必顺觉得很是丢脸。
从付必顺愿意借钱还债这件事上,我们能看到他的内心还是正直、向上的,只是因为孩子们越来越不懂事,他承担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情绪爆发。
这就告诉了我们,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一味地打骂只能管教一时,孩子的内心是否恨自己的父母,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长此以往父子之间的关系会越来越僵化。
最终的结局,要么就是孩子长大以后报复家长,要么干脆老死不相往来,因为心里的芥蒂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坚硬。
“慈母多败儿”和“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是对立的,在管教孩子的过程里,指出他们的错误,鼓励他们的闪亮点,不做多余的事才是最聪明的教育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