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年,山西15岁少女救人牺牲,20年后被救者判死刑,死前提一要求
山西省太原市,近年来几经改造,又焕发了新的生机。作为太原的地标,迎泽公园每天都会接待大量的游客,他们或散步,或游玩,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池越忠纪念碑
在太原城市改造中,迎泽公园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公园中心一座特殊的纪念碑依然矗立在那里,至今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纪念碑的最上面,雕刻着一个扎着两个马尾辫的女孩头像,下书“红烛虽小,精神永存”八个大字,落款时间为1983年12月9日。
每当人们走近这座纪念碑,都会自觉停止欢笑的声音,向纪念碑致敬。年长的人,会聊起发生在那天的事情,一位年仅15岁的小英雄,为了营救两名落水的儿童,奋不顾身跳入冰窟里,英勇牺牲。如果她活到今天,大概已经成家,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
说到这里,人们又是一阵叹息,小英雄如火烛一般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但获救者却辜负了她的舍身相救,触犯了法律,罪大恶极,被判处死刑。获救者临刑前提出的一个请求,更令人嗟叹不已......
池越忠
那一年她只有15岁
1983年12月9日,山西太原刚下过一场大雪,银装素裹。这天是星期五,赶上过礼拜,迎泽公园迎来了一大批学生,他们不顾凛冬的严寒,在公园内奔跑嬉戏着,尽情享受冬天才有的欢愉。
在公园内一处古香古色的亭子内,坐在一群来自太原市第十五中学的学生,其中一名身背书包、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十分显眼。
女孩名叫池越忠,这年刚满15岁。她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工人家庭,在家里排行老三,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名“三毛”。父母虽然没有能力给她很好的生活环境,但时常教导她,以后不求出人投地,但一定要做一个勇敢正直、对社会有用的人。
当年的学生
池越忠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在家里,她孝敬父母,善待家人,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做家务,尽自己所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在学校,她学习成绩优异,尤其喜欢花木兰、刘胡兰这些女英雄传记,主动帮同学解决学习、生活上遇到的问题,颇受老师好评。
池越忠每天放学时,会路过一个烧饼摊,她常常盯着烧饼流口水。但当得知一个烧饼要4分钱,她就赶紧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告诫自己不能乱花钱。但当她看到沿街乞讨的乞丐时,会毫不犹豫将身上仅有的5分钱悉数拿出来,让乞丐去买一个香喷喷的烧饼。
1983年,15岁的池越忠初中毕业,她原本可以到更好的高中读书,但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尽早步入社会,她选择了太原市第十五中学,成为物资管理职业班的一名学生。
12月9日,赶上学校放假,池越忠约了几个同学,一起到迎泽公园背书。那天早上,得知女儿要出门,母亲特意给她梳了一个马尾辫,并叮嘱她:“早点回来,妈妈做好饭等你。”未曾想,这竟然是母女间最后一次对话!
冰封的湖面
勇救两名落水儿童,英勇牺牲
正当池越忠和同学们坐在亭子内读书时,突然被不远处传来的惊呼声吸引。池越忠循声望去,发现公园的湖边密密麻麻围着一群人,大家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乱作一团。出于孩子的好奇心,池越忠和同学们立即起身,赶到湖边查看。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湖中央的冰面上,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两名儿童扎在窟窿里,手脚不停扑腾,每当头探出水面,就会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呼救声。
站在岸上的几名小学生,表情惊慌,不断地抽泣着,向人群呼救:“落水的是我们的两个同学,求求大家救救他俩好不好?”
现场的人都显得十分焦急,但湖面冰层脆弱不堪,如果贸然下去,可能人没救上来,自己反而搭了进去。因此大家都踌躇不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少数人反应过来,去联系公园管理员,然后报警。
落水者
湖里的水足足有四五米深,而且湖水刺骨,往往几分钟就能要人的命,哪里能等到警察赶到。年幼的池越忠快速思考了一番,来不及脱棉衣,不顾同学反对,摸索着向冰面走去。
池越忠一边走向湖中心,一边朝落水的两名儿童呼喊:“不要慌,坚持住,大姐姐来救你们了。”然而话音刚落,脆弱的冰面承受不了她的体重,崩裂开来。池越忠躲闪不及,掉落在水中,一时感觉棉衣有千斤重,拽着她往下沉。池越忠猝不及防,一连呛了几口湖水,但顾不上许多,凭借本能向落水儿童游去。
池越忠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游到两名落水儿童身边,她一手推着一个,奋力将两人向岸边推去,并安慰两人:“别害怕,有大姐姐在,你们很快就安全了。”
但几个回合下来,池越忠已经筋疲力尽,两名孩子死命拽着自己,更增加了她施救的难度。但眼前的形势越危急,她救人的决心就更坚定,在众人的加油声中,她一点一点拖着两个孩子前进,人人纷纷祷告,希望上天垂怜,能给这个女英雄多一点救援的时间。
时间过去了足足二十分钟,池越忠已经被冻得神志不清,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两个孩子托出冰面,然后整个身体都沉入冰冷的湖水中。
直到这时,公园管理员王志胜才接到消息赶到现场,他立马脱下外套,跳入湖中营救池越忠。终于,池越忠被王志胜拉了上来,但由于抱在湖水中时间过久,她已经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但仍然保持着托举两个孩子的姿势。
人们被女学生英勇救人的精神震惊了,手忙脚乱地把她送到山西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抢救。但不幸的是,医生抢救了14个小时,也没能挽救这个年仅15岁的小生命。
人民政府的通告
池越忠,一位只有15岁的中学生,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周末,为了营救落水儿童,不惜赔上自己的生命,感天动地,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噩耗传回池越忠家,她的父母当场崩溃,失声痛哭。孩子早上还好好的,到晚上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的母亲忍不住哀嚎道:“她都不会游泳。”一夜白头。
英雄虽已远去,但她英勇救人的事迹万世流传。12月11日,太原市教育局追授池越忠为“市三好学生”。不久后,池越忠又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成为建国三十年来年龄最小的烈士。
池越忠的事迹公开后,太原各大中小学自发捐款,在迎泽公园湖边为池越忠建起一座纪念碑,供人祭奠。此后近30年的时间里,每到12月9日这一天,人们便成群结队,自发来到纪念碑前,摆上一束鲜花,寄托哀思。
2003年12月9日这一天,一对年过半百的夫妻,天没亮就来到迎泽公园,送上当日的第一个花篮。他们在池越忠纪念碑前泣不成声,呢喃着:“孩子,我们对不起你。小斌要走了,他让我们对你说一句对不起,他辜负了你当年的义举。”
学生们在纪念碑前
被救者许下豪言壮语,20年后成笑话
站在纪念碑前的,是池越忠当年救出的其中一个男孩的父母。
男孩的名字叫余斌,被救那年只有10岁。1983年12月9日那一天,他和学校的几个同学到迎泽公园玩耍,一时兴起,决定到湖里抓几条鱼送给老师当礼物。余斌胆子很大,认为冰面足够承担他的体重,于是喊上同学王锐,一起到湖中心抓鱼。然而当二人刚走过去,脚下就传来“咔嚓”一声,两人双双落水。如果不是池越忠及时出现,把他们托举上岸,他们的童年也就此戛然而止。
池越忠牺牲后,余斌愧疚不已,他在记者的镜头前表示:“我一定好好学习,长大后做一个像池越忠那样的人。”然而他一时的豪言壮语,在20年后却成了一个笑话。
余斌被救上岸后,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却把父母惊出了一身冷汗,对自己的疏于照顾自责不已。从那时开始,他们开始无底线地宠溺儿子,只要他开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余斌也因此彻底放飞了自我。
被捕的罪犯
读小学时,他会在课堂上掀女同学裙子,回到家中,他故意砸碎邻居家的玻璃,搞得怨声四起。
读初中时,他几番逃学,和一帮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最终选择辍学。
进入社会,他不满机械厂枯燥的工作,大骂厂长“滚一边去”,提出了辞职。
失去了经济来源,余斌又学别人开起了出租车,但没多久就遇上了劫匪。余斌不甘心被劫,质问:“为什么抢我?”劫匪给他留下一句话:“因为来钱快。”从容离去。
来钱快?余斌又急又气,别人能抢得,他抢不得?
2003年,余斌听信一个“黑老大”所说:“只要帮我砍一个人,钱要多少有多少。”结果,他把一个人砍成重伤,不治而亡,不仅没有拿到钱,还锒铛入狱。不久后,余斌被判处死刑。
来自罪犯的悔改
同年12月,余斌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托一个即将出狱的狱友找到自己的母亲,向母亲带一句话:“20年前,池越忠姐姐因为救我而牺牲,请妈妈代我到姐姐纪念碑前献一束花,告诉她,弟弟对不起她,让她失望了。”
听到余斌的遗言,他的父母悲喜交加,喜的是他们的儿子犯下如此大错,如今终于醒悟了;悲的是,他们给了儿子第一次生命,池越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却没有珍惜,没有人再愿意原谅他,给他第三次生命了。
得知池越忠当年救下的其中一个孩子,20年后被判处死刑,人们纷纷为池越忠感到惋惜,她为余斌打开了生命之门,却把自己关在了门外,如果知道这个孩子此时的模样,她是否会感到后悔?
幸运的是,池越忠救下的另一个孩子王锐,虽然此后经历了丧父之痛,过早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但奋发图强,找到了一份安稳的工作。2003年12月9日这一天,他也来到了迎泽公园,在池越忠纪念碑前再次许下诺言:“姐姐,你继续看着我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