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过世舅舅牵牛走，邻居送来一袋米，9年后我为邻居建楼房

讲述：罗伟兵

图片：来自网络

我叫罗伟兵，老家在四川的一个丘陵地区，在我18岁之前，我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

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以种地为生。我家里不仅有一些山地种植玉米，花生等农作物，还有3亩水田种稻谷。

我父母一年四季都在土地里耕种，长年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但我们家里的日子却依然十分贫困。

母亲由于操劳过度，在我12岁的时候就患了风湿病，一双腿疼得走不了路。

父亲没有兄弟，他和母亲就只好到我舅舅家借钱，然后到处寻医问药，希望能够治好母亲的病。可是钱虽然花了不少，但母亲的病却丝毫不见好转，后来竟瘫痪在了床上。

父亲不仅要照顾母亲，还要忙着地里的农活，常常累得倒床就能睡着。我在读书之余，也帮着父亲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做饭、洗衣，帮母亲翻身，擦背。

在我18岁读高二的时候，母亲在床上躺了两年后，终于因为没能扛过病痛，在不断的呻吟声中停止了呼吸。

我和父亲抱着母亲还温热的身体失声痛哭……母亲这一生太辛苦，她没有享过一天福，一辈子不是在田间劳作，就是在病痛中挣扎，她还没能等到儿子长大，好好地回报她，就在伤痛里离开了人世，这也成为我今生里最大的遗憾。

因为家里没钱，我们也只能简单地给母亲办完丧事。母亲出殡后的第2天，我舅舅，舅妈就来到我家，让我们将他们借给母亲治病的12000元钱还给他。

父亲请求他们说：“现在家里都要没米下锅了，我实在没有钱马上还给你们，等秋收后，我一定想办法把钱都还上。”

舅舅却说：“我姐人都走了，我还能相信谁？姐夫，就你这老老实实种地，何年何月才能把我的钱还上？我也不多说了，你家里还有一头耕牛，就把耕牛抵押给我吧，虽然不够还我的12000块钱，但我看在死去姐姐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牵走这头耕牛算了。”

舅舅说着，就去打开了牛圈门，准备解绳子牵牛走。我连忙去阻挡，对舅舅、舅妈说：“我会马上去打工挣钱还你们，你不能牵着我家的牛！”

舅妈说：“看你长得瘦瘦弱弱的，就是书呆子一个，不败家都好了，还能挣钱？我们等到你来还钱，恐怕脖子都在黄土中间了！”

父亲几乎要给舅舅跪下了 ，他死死拉住舅舅的袖子说：“求你不能牵着这头牛，家里耕地离不开它啊，你给我们宽限些日子，我一定想办法尽快把钱还给你！”

舅舅抽抽鼻子，不屑地说：“你们的家底我还不知道吗？借东家补西家，你现在还能凑到钱吗？我们现在不把这头牛牵走，以后也会被别人牵走，那我们岂不是损失更大了？”

舅舅、舅妈不顾父亲和我的苦苦哀求，最终还是把我们家里仅有的一头值钱的牲口牵走了，看到空荡荡的牛圈，父亲抹着眼眶直叹气。

我立刻对父亲说：“爸，我已经18岁，可以到外面去打工了，明天我就去学校退学，然后到城里去挣钱把我家的牛赎回来。”

父亲摇着头，严厉地制止我道：“不行，你现在已经读高三了，一定要给我考到大学去！我们家不管再困难，也不能耽搁了你的学习，你要走出这个穷山村，只能靠着读书！”

“家里都要吃不上饭了，我还有心情读书吗？我就是考上了大学，也没有钱交学费啊！”我说着丧气话。

父亲沉默了。半响，他对我说：“兵娃，我想这样吧，我到城里工地上去打小工，这样给你挣学费也会快一些。以前要在家里照顾你母亲走不开，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现在家里种地卖粮食也出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在外面打工每个月都有收入，这样也能在城里陪你读书。”

我担心地说：“这样也好，只是工地上打工很辛苦，爸，你身体吃得消吗？”

父亲说：“你爸身体还行，苦也是再苦几年，等你大学毕业了，爸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这样我也才能对你母亲交差啊！”

当邻居王二伯听说父亲要和我一起进城时，竟然提着一袋米跑到我家，有些失落地说：

“唉，你们都去城里了，乡下种地的人越来越少了。老罗啊，真舍不得你走，以后我们可就难得见面了呀！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们，所以刚才特地去村口磨了一袋大米，你们带到城里去吃吧，小兵也可以拿到学校去换馒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别嫌弃啊！”

“哪里，王二哥，你这么有心，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呢！兵啊，你二伯的这份情，你可要记住啊！”父亲拍着我的肩膀说。

王二伯以前因为家里穷，个子长得瘦小，所以一直没讨到老婆，是村里的老光棍，一个人住在一间土屋里。他年轻时也出去砖厂干过活，只是后来他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头发都白了，只能回家来休养，就在家里种地为生了。

我当时也像别的村民一样，对王二伯并没有打上眼，还不以为然地说：“现在学校可不能拿米换馒头了，也不能自己蒸饭吃，拿着米去城里还是累赘呢，什么都要钱买的。”

父亲瞪了我一眼，骂我说话没规矩，我向王二伯伸了伸舌头，他难堪地笑了笑，又和父亲聊了好一会儿话，才慢慢走出了我家。

就这样，父亲去了工地打小工，我则返回学校念书。高中毕业后，我如愿考上了当地的一所211大学。

父亲听到我的好消息后，高兴地得热泪盈眶，连连说：“这就好了，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但是在我念大学3年级的时候，父亲却因为在工地上太过劳累，平常又没有注意身体，患上了高血压也不知道，有一天就突然引发了脑出血，被工友们送到了医院。

我接到消息后，迅速赶到了医院，医生说父亲的病情很严重，急需要手术。

但是医生也说，父亲的手术费至少要准备8万块钱，这可把我逼到了绝路上。我读书都一直靠父亲打工维持着，现在父亲病倒了，我一个学生又该上哪里去找8万块钱呢？

我思前想后，只能回乡下找舅舅帮忙。可我一踏进舅舅家时，舅妈就对我甩脸色：“你来肯定没好事！你舅舅出去打工了，不在家里。”

我只能恳求舅妈：“我爸在医院躺着，急需要钱动手术，舅妈，你能借给我8万块钱吗？等我大学毕业找到工作，马上就找工作挣钱还你！”

舅妈却撇撇嘴，说：“我们这穷山僻壤的，找8万块钱可是大数目，你把我家翻个底都没有！”

我说：“没关系，有多少凑多少也行。”

舅妈还是摇头：“你一个穷学生，我就是借钱给你都还不上，我看你还是不要给你爸治病了，顺其自然吧！快走，快走，你家里真晦气，死了一个又病一个，你可不要把霉运带到我家里来！”

我没有借到一分钱，还被舅妈赶了出来，心里又难过又焦急，该到哪里去找钱给爸治病呢？

我回家路过邻居家的破房子时，被王二伯看到了，他连连向我招手，我只好向他走了过去。

王二伯关切地问我：“听说你爸病得很严重，是吗？”我没有言语，只是向他使劲地点头。

王二伯又问：“你去舅舅家借到钱没有？”我摇了摇头，沮丧地说，“舅舅不在家，舅妈不肯借给我。”

王二伯叹了口气，说：“这年头，有钱才有命啊！”说着，王二伯让我进他的堂屋等着，他则钻进了他那黑黢黢的房间里。

半响，王二伯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布包，他打开那包裹的黑布，里面竟是一大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百元钞票，我都看呆了。

王二伯说：“小兵呀，这是我大半辈子存下的4万块钱，都是那时候在砖厂挣的，一直留着的棺材本啊，你快拿去救你爸。”

我感动得眼泪都滚了出来，忙说：“二伯，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王二伯凄然地笑笑说：“我一个孤寡老人，没儿没女的，本来想把这钱留着让村民们给自己以后办丧事用，但我想能救人一命更重要。你爸是我的老哥们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接过王二伯手里那沉甸甸的一叠钞票，心里涌起万般的感激，对着王二伯深深地鞠了一躬，信誓旦旦地说道：“二伯，请你相信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

回到父亲住院的病房，我的心里还是焦急万分，给父亲动手术的钱还差一半，我再也找不到可以借钱的对象了。

这时候，我感觉到衣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庞燕打过来的。

庞艳是我在大学里交的女朋友，也是我的老乡，她父母在我们镇上开了一家小餐馆，我们谈恋爱也有半年多时间了。

我一直不愿向庞艳说起自己家里的窘况，可能是一种自卑心做崇吧，但此时父亲病重，我也无法再顾及虚荣心了，直接就告诉了庞燕自己父亲住院的消息。

我走投无路，只能在电话里对庞艳说：“我父亲手术费还差4万元钱，你能不能帮我借点钱？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庞艳关切地说道：“你有困难也不早告诉我，我是你女朋友，当然会帮你想办法的！”

不一会儿，庞艳就给我转来了4万块钱，她说是找她爸妈要的，我连忙对她说“谢谢”，心里特别特别感谢她的爸爸妈妈。

我爸动手术的时候，庞燕也赶到了医院，陪着我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间。

幸好父亲的手术很成功，醒来后身体也还能活动，在医院治疗了半个月，父亲坚决要出院回家了。

因为这场病，父亲走路变得有些不稳，也不能再在城里打工了，我只好把他送到了乡下。

王二伯看到我父亲回家，开心得像个孩子，对父亲说：“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了！”

我还要回学校念书，所以就拜托王二伯帮忙多照看我父亲。

王二伯说：“小兵啊，不用你开口，我都会天天来和老罗说说话的。你放心去学校吧，能和你爸作伴我也高兴。”

我回到学校后，不久就开始毕业实习，这样也就可以挣钱养家了。庞艳也一直没有离开我，而是和我一起努力为生活打拼。

我在挣到钱的第一时间里，就先把王二伯的钱还了，还多给了他1万块钱的利息，王二伯一直不肯要，但父亲和我劝他一定要收下。我觉得，王二伯当时给我们家的雪中送炭，根本不是这1万块钱所能比拟的。

我和庞艳在工作了两年后，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就去了浙江发展，自己创业从事电商生意。

庞艳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们在事业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后，就在现在工作的城市按揭了房子，幸福地踏进了我们的婚姻生活。

去年，我和庞艳回老家看望父亲，正碰上老家很多人在改建房子，有私人建筑商专门服务，10多万元就能承建一套楼房。

父亲和我商量 ，把我们家的房子重新改建一下，我觉得可行。儿子能为父亲在老家修建一座楼房起来，可能是父辈们最欣慰的事情吧？

我又对庞艳说：“王二伯是我们家的邻居，跟我爸亲如兄弟，他对我家恩重如山，我看他住的房子太旧了，不如我们同时并列建两栋楼起来，我爸一栋，给王二伯一栋，他们在一起生活、养老也有一个伴，你觉得怎么样？”

庞艳点头说好，她很支持我的想法，于是我们就请了上门服务的建筑商，在我们的院子里同时修建起两栋两层小楼来。

当我对王二伯说，我也给他建了一栋新楼房时，这位一辈子没有住过楼房的老人顿时激动得老泪纵横。

他赶忙跑回家去拿出那5万块钱，硬要塞到我的手上，还说：“小兵啊，二伯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在这个年龄还能住上新楼房啊！这5万块钱太少了，你就先拿着吧！”

我没有接王二伯的钱，让他自己拿去平时买吃的，用的，不要再舍不得用了。今后我会为他养老送终，他的后事我全包了。

王二伯布满沟壑的脸上展现出欣慰的笑容，对着我连连说：“好，好，你真是好孩子啊！”

至于我的舅舅，他听说我家在建新房后，猜我在外面可能还混得不错吧，就提着牛奶和水果来找我，想让我帮他的儿子谋一个好差事。

我没有收他的礼物，让他拿回家去自己吃，对于帮表兄找工作的事，我只能对舅舅说会留意的。

必定大家还是亲戚。他当初如果帮我们家的话，那是他的情分，不帮也是他的本分，况且舅舅的年龄也大了，我也没法再去怨他。

你若敬我一尺，我便尊你百丈。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没做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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