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独老人自述:儿子为朋友出头丢性命,愚蠢又可怜,往事不堪回首
文:任成林
图片:来自网络
家里独子过世已有10年之久了,那一天是2013年5月18日。
命运弄人且残酷,我们得知消息时,已经是5月19日了,而这一天正好是我老婆的生日。
在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那一刻,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整个人只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再通过手机回话时,我用尽了力气且不断张嘴,但因为过于激动,短时间里我说不出来一个字。
旁边的老婆,泪如泉涌,甚至很快就一头栽倒在地,晕死过去了。
把老婆送到了医院,我很快颤抖着手给小舅子打了电话,他和我们在同一个城市打工,我请他抽出时间帮我照顾和安慰一下他姐姐,而我,则是努力坚强着,乘车前往儿子出事的那个城市。
我呆呆地坐在车上,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整个人像是丢了魂,直感到压抑和无助。
十来个小时的车程,我煎熬得感觉像是度过了整整一个世纪,迷茫、悲伤、孤独和无助,还有就是绝望。
我接到电话时,就已经知道儿子被确定死亡了,我连在见到他之前抱有一丝希望的机会都完全没有啦。
我终于达到了目的地,见了儿子的最后一面,但这一次,我再也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了,甚至连“他和我顶嘴”都彻底成为了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奢望了。
不久,我得知了儿子的死因,他是为了给自己几个所谓的朋友出头,在和另一群社会上游手好闲的人相互斗殴的过程中,被一个年轻男子拿刀刺成重伤,后来救治无效而死亡。
所有相关的人都各自付出了代价,其中有我们儿子和拿刀刺他的那个人,受到的代价最大了。
而最开始真正发生矛盾的那两个人,却是在相比之下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
没多久,我们带着儿子的骨灰回到了老家,老婆跟在身旁,她无声落泪,一直都死死地抱着儿子的骨灰盒,似乎无时无刻没在期待着儿子可以重新回到我们的身边。
我怀着悲痛的心情,时而开口轻声安慰劝说着老婆,希望她不要在悲痛之中陷得太深了。
如果她再出什么事情,那么我就真的是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无助的人啦。
在不少人的眼里,我们儿子的死,是活该自找的,事实也确实差不多是这样,大家更多的是会把他的死,偶尔拿作茶余饭后的谈资,或是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
但对我们夫妻而言,更多的是失去至亲的悲伤和心痛,还有就是心中无比悔恨和自责。
古人言:子不教,父之过。
在儿子年少时,我们夫妻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对他的严格教育,我们为了可以挣更多钱、以保障未来家庭有更好的物质生活条件,让儿子在农村老家成为了留守儿童。
那些年里,因为心里多少觉得对儿子有“照顾不周”的愧疚,我们在很多时候就会拿钱去弥补他,当他犯了一些错,我们也不忍过多的批评或责罚。
古人又说:父母惯子如杀子。
确有一定的道理,但等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为时已晚,儿子变得很叛逆,当他年纪越来越大了,却迟迟没有变得成熟起来。
整日里追求所谓的朋友兄弟义气,他总爱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闹事,喜欢为朋友们出头“打抱不平”,关键是他的那些朋友大多都是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专爱惹是生非的人。
我意识到儿子这样的生活状态,很容易就会惹出事来,不仅可能耽误他的未来前途,甚至可能面临犯罪坐牢的一天。
于是,我们开始不厌其烦地以各种方式教育他,或是耐心苦劝他、讲道理真心交流,又或是责骂和严格看管约束着他。
但是,对于道理和耐心的苦劝教育,他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们来硬的,他则是更加地厌烦和叛逆。
对此,我气愤又悔恨,但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只能期待着他在社会上经历一些人和事,付出一定的代价,会有所醒悟和变得成熟。
同时,我又暗暗祈祷着,希望他在付出代价和心有悔恨的时候,一切还来得及让他有机会改正自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只顾朋友义气,他选择为朋友出头教训他人,不顾法律和人斗殴,最终不幸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这个代价足以让他反思,但代价太大,根本不给他一丝反思和后悔的机会。因为代价是夺去了他的生命。
他已经再也回不了头,而身为至亲父母的我们,余生只能在悔恨和悲痛之中度过了。
儿子生前,身边狐朋狗友一大堆,他总觉得骄傲满意,认为自己结交了许多可以真心对待、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但自他过世的漫长10年,我们未曾见过他任何一位生前无比珍惜的社会朋友、到他坟前怀念过、和表达过思念之情。
自他不在人世以后,那些人里还有多少人会记得他?又是否有人真心为他惋惜过、悲痛过、和流过泪呢?
倒是他曾经巧合结交、后来交往并不太深的老同学、以及几个发小朋友,偶尔一年途径我们老家,他们会不忘到他坟前看一看,情绪尽显悲伤。
儿子已不在人世,对于一些人和事,悔恨和在意太多已无什么意义了,不幸的事已经发生,我们丝毫无力去改变或是挽回了。
只能选择坚强面对,遗憾和悔恨仅仅会徒悲伤感而已,改变不了的命运,那就敢于去面对它、接受它。
但愿类似我们的命运遭遇,不会再在其他的家庭发生了,希望年轻人们可以少走些弯路,更不要走上让自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的绝路。
“一切悲伤总会过去的,黑夜过后是黎明,阳光洒下的不仅仅是温暖,还有希望,一切,都会变地好起来的。”
深夜,躺在床上无心睡眠的我,扭头看向窗外面,轻叹一口气,暗暗劝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