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时颂自杀了 死因是抑郁症 成为了这个冬天最为轰动的娱乐圈事件
顶流时颂自杀了,死因是抑郁症。
这成为了这个冬天最为轰动的娱乐圈事件。
在整理他的遗物时,人们发现了他高中时泛黄的一封情书。
「张意夕,你会喜欢时颂吗?」
同桌把这条微博转给了我。
我看了这条新闻很久很久,小声说:「我会」。
1
顶流男演员时颂自杀死亡的新闻冲上了微博热搜。
一时间,全网哀悼。
「他有抑郁症。」
「他过得不快乐啊。」
「为什么大家要骂他,他好像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吧?」
我看着这些迟来的道歉,怔怔地发呆。
我不追星,时颂是我唯一关注的艺人。
我们高中在一个班,他大学进入演艺圈。天赋好,第一部电影就是著名导演的艺术片,在国际上获了许多奖项。
一路顺风顺水,就连严格的评论家也一致认为他会成为下一个亚洲影帝。
可即使在巅峰时,他的口碑也并不好。
耍大牌、教条、严苛、孤僻,一个动作执着地要拍几遍,必须做到完美才罢休。
许多人说他自负又高傲,和他一起拍戏简直是折磨。
时颂说:「我从不在乎别人理解我。」
直到在这个冬天,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死在了一个人独居的公寓。
因为这个爆炸性的新闻,这几天,时颂的公寓几乎被媒体包围了。
他所在的娱乐公司更是派出一个专业团队进入他的房间,整理他的遗物。
希望趁着这一波热度,推出一部记录时颂从小到大成长变化的纪录片。
而在这个过程中,工作人员偶然在他的书桌抽屉里,发现了一封他高中时写的情书。
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张意夕,你会喜欢时颂吗?」
「张意夕」这个名字,一下子成了网络上热议的话题。
甚至有一个专门的讨论区,叫作:「张意夕喜欢过时颂吗?」
高中同桌原柠在微信上把这条消息转发给了我。
她问我:「我甚至都不记得你以前和时颂说话超过三十句。」
高中时,我是学习委员,时颂是文艺委员。除了每月一次的班委例会,我们两个看起来几乎八竿子打不着。
我坐在靠墙的位置,性格大大咧咧,身边好像总是不缺朋友。
而时颂在靠窗的角落,话少、沉默,安静。
我点开原柠给我的那条链接。
除了情书外,还有一张照片。
我打开窗户,半边身子扑到了窗外,伸着手不知道和操场上的谁打招呼。
照片背面有一句话:「想和她一起去广阔自由的世界看一看」。
2
时颂的葬礼定在一周后的周六。
那一天,很多的影迷过来给他送行。他们手里拿着白玫瑰,时颂生前最喜欢的花。
天上下了小雨。
我在家里躺了很久,最终下定决心,搭上公交车,去了灵堂。
时颂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留下他和他的哥哥时昱两个人。
因为工作原因,近几年,时昱一直在国外的分公司处理国际上的开发案。
直到前天才匆匆回国。
灵堂前,他和娱乐公司的几个高管站在门外,处理迎来送往和一些杂事。
许多粉丝被保安拦在外面,不能进去。
有人举着时颂生前拍摄的巨幅海报,朝公司那里的人吼道:「你们还有脸来吗?时颂死前被泼了多少脏水,你们那时候怎么不去澄清不去打官司?现在才来吃人血馒头恶不恶心!」
一时间群情激愤。
粉丝们拿着玫瑰花,纷纷向灵堂这边挤过来。
「向时颂道歉!」
「还时颂一个清白!」
而我原本站在人群的末尾,就这样随着人流被挤到了前面。
台阶上,时颂的哥哥时昱注视着我。
良久,他慢慢说:「张意夕,你也来了,要进来送时颂最后一程吗?」
3
我……
沸腾的人群有一瞬间静默了下来。
很多人将目光投向我。
「是情书里的那个张意夕吗?」身后有粉丝小声低语。
灵堂的门打开着。
几十米的距离,我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样子。
时颂的黑白照片放在中间,这几年来,他变化不大。
好像依旧是我们高三毕业时,那个清秀俊朗的少年。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犹豫了。
而就在我身旁,一个粉丝突然叫道:「张意夕不配见到时颂,他抑郁症的时候你不去陪伴,现在却想出来蹭热度吗?」
我一愣。
然后被人猛地一推。
她大概想把我推出人群,让我狠狠地摔到地上,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来羞辱我。
可是她大概忘记了,这里靠近马路。
就是这么刚巧,一辆失控的大巴车冲出了人行道,向这里奔了过来。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
而我还没来得及站起来。
黑暗降临前的那一刻,耳边突然响起了这几天不断缠绕我的那句话——
「张意夕,你会喜欢时颂吗?」
我想:
「我会的。」
4
周围是一阵又一阵喧嚣的蝉鸣,阳光淡淡的,蒙在眼前。
鼻尖像是能闻到夏天的味道。
胳膊被人推了推,然后是原柠的声音:
「你睡着了?老班还在拿你当典型举例子呢。」
我蒙蒙眬眬地睁开眼睛。
黑板、挂钟、奖状、成排的课桌和练习册……这是高中的教室啊。
「这次期中考试,张意夕同学又是年级第一,大家能不能和她学习一下?最后那道电磁力的大题,全年级只有她一个人考虑到了第二种情况。」
电磁力的大题……
这是高二下学期。
下一刻,下课铃声在我耳边响起,被教训了一节课的同学纷纷站起来,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和周围的朋友聊天打闹。
我从凳子上一跃而起,跑向了教室外面。
在二楼的楼梯口,我看到了背着书包往上走的少年。
他仰头看着我,没说话。
这次,我招了招手,先和他打招呼:「你好啊,时颂。」
他仰头看我,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但转瞬即逝。
一切好像有迹可循起来。
艺术课突然放起的那首我喜欢的歌,桌上多出的饼干和饮料,甚至校园论坛里被人污蔑后匿名的反击……
青春的纸飞机,滑过了一整个人生的轨道,又回到了我手里。
「时颂,你喜不喜欢我?」这句话甚至要脱口而出。
可舌头打了结。
脑子从混沌之中回过了神。
理智告诉我,我们现在还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同学。
下一句,我莫名地口吃了起来:「你……你周末有、有没有空,要不要去图书馆一起看书?」
真是神经病啊!
更惨的是班主任刚好从身后经过。
「时颂、张意夕,你们两个在干嘛?偷偷摸摸的,捣什么鬼?」
5
时颂说他周末有电影学院教授的表演指导课,抽不开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我。
理由之简洁正确,真是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可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下午我向时颂请求约会失败然后被老班抓包的消息,像搭了火箭一样迅速传播。
不一会,几乎整个年级都知道了。
班长痛心疾首,抱着数学卷子来我这里梨花带雨地控诉:
「张意夕,呜呜,我拜托你帮我补习数学多少回了,终究还是我不配了!」
吵得同桌原柠翻了个白眼。
「擦擦鼻涕啊班长!」她朝对方递出两张面巾纸,「就你数学那个样子,就算是华罗庚再世也有心无力好吗?」
班长被气跑后,原柠从桌洞里把手机悄悄掏出来,递给我看。
「意夕,你咋想的啊,时颂就是个木头脑袋,而且他有喜欢的人了啊!」
我一愣,顺手接过了她的手机。
页面上是我们高中的论坛。
在时颂的个人社交主页上,他发布了一条状态——
「世界上有完美的表演方程式吗?如果有,我想要找到,并且献给她。」
这能证明什么呀?
时颂本身是艺术生,主修的表演课程,大家都知道他的目标是考入电影或者戏剧类的专业大学。
我问原柠:「这不是一句关于梦想的话吗?」
原柠提醒我:「你再细看一下评论区。」
时颂虽然学校里面朋友不多,但因为颜值很高,所以迷妹不少。
就连高中的社交软件都有很多不认识的粉丝。
每次一发动态,就有许多人在下面留言。
「哇,我想问问,为什么时神要用女她啊?」
「大概指的是灵感缪斯或者美学缪斯吧……」
「嘻嘻嘻,我冒昧地猜一猜,别是时颂有喜欢的女孩了?」
偏偏,时颂只在那一条下面回复了一个「bingo」的表情,惹人遐想。
原柠语重心长地劝我:「意夕,追你的人也不少,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对时颂动心啊!」
「像他这种迟早要进娱乐圈的人不是我们能 hold 住的,我劝你三思后行!」
她拉住我说了好多,但我几乎都没听进去。
我好像只注意到了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完美的表演方程式……」
上一辈子的时颂,就是在极致地追求完美中走向巅峰,然后遽然陨落的。
所有的评论家都说,他可以和需要演绎的角色完美共情,仿佛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可以容纳千百种情绪。
可是谁又会关心容器自身呢?
盛得太多太满,迟早也会有破碎的那一天。
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媒体拍摄的照片。画面上,时颂躺在地板上,手腕上刺目的血痕,就连胳膊内侧,都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疤。
就像是一场噩梦。
我猛地站起来,反射性地回头去看他。
时颂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窗外刮来一阵风,把窗帘吹了下来。
他放下手里的课本,抬高手腕,把帘子挂起。
没有鲜血、没有伤痕、没有死亡。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却突然觉得好奇,为什么时颂一年四季,就算夏天也要穿着长袖衬衫?
我还没问出口,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爸的电话:「喂,周末晚上去隔壁家吃饭哈,时昱出差回来了,我们给他接风洗尘!」
6
原柠说我和时颂三年说话不超过三十句。
其实并不准确。
我想,一百句还是有的。
我爸在公司谈业务的时候,偶然和时颂的哥哥时昱相识。
两个人虽然年龄上差了几十岁,但关系意外地还不错。
时昱大学就开始赚钱,然后在我们小区买了一套房子。他是世俗意义上那种全方位的天才,竞赛选手,高考接近满分,现在担任外企的投资顾问。
我爸去找时昱聊事情的时候常常会顺便捎上我。
说是拜托帮我补习高考知识。
其实按照我的成绩,倒也用不着特别的辅导。
因此每次去时昱家里做客,我们三个都是闲聊八卦过程中,偶尔地,他会给我讲一些大学课程的知识点。
我听着有意思,就记下来,和时昱一起讨论。
至于时颂,他很少出现,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像是和外界隔绝一般。
周末,我爸又带着我来到了时家。
不出所料,依旧没有看到时颂。
时昱和我爸聊了一会工作上的事情,转头给我倒了一杯果汁,问我:「之前你不是说要再看一看多元函数那道题,想出来了吗?」
「啊?」我猛地抬头。
哪道题啊,这中间断了档,可能都是横跨十几年乃至上辈子的事情了。
而且我自从坐下来,脑子里一直想着时颂的事情,他和我爸刚刚在说些什么,我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我爸皱眉看我:「怎么,学习压力太大,开始走神了?」
我猛地站起身:「我去楼上书房看看时颂。」
时昱抬起眼皮,浅浅地看了我一眼。
「他刚上完表演课,要自己琢磨一会呢。」
我边小跑着边喊:「哦,我不会影响他的,我就是叫他下来吃饭!」
7
书房在二楼,开了一条小缝。
我当时没多想,叫了一声时颂,然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开灯,暗沉沉的。
只能凭着走廊的一点灯光,勉强看清里面的样子。
木制地板上杂乱地堆着杂志、书本,还有一册又一册印满台词的剧本,而时颂就坐在这些文字中间,袖子高高挽起,正拿着小刀一下一下划着自己的胳膊。
胳膊内侧是长短不一的伤痕。
血珠慢慢滴下来,落到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看到这一切,仿佛应激反应一般,我一下子冲上去,抓住时颂的手,扯掉他手里的刀子。
「你在干什么?」我喘着粗气问道。
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慌张失措。
「张意夕,你怎么过来了?」
一想到没敲门就直接走进人家房间,好像确实有点没礼貌,我暂时性羞愧得老脸一红。
但是……这不是重点!
我把话题扯了回来。
「先不说那个。」我打开房间里的灯,然后强硬地拉着他坐在书桌前。
「药呢?」我问。
他没说话。
我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药呢?」
「桌子下面第二个抽屉里。」他语气平静地说。
我打开,拿出酒精和纱布,开始给时颂处理伤口。
手臂内侧的伤疤,长袖衬衫……
原来这时,一切已经显露端倪。
我皱着眉头,叮嘱他:「有点疼,你忍着点。」
时颂咬着唇,没说疼,没挣扎。
半晌,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张意夕,你最好离我远点。」
我手里的棉签一顿。
刺鼻的酒精味道直冲我的脑海。
许多话想问,但终究没有问出口。
目光中,是时颂攥紧的拳头,他的手握住又松开,手背上露出淡淡的青筋。
良久,他冷冷地说:
「你知道吗张意夕?如果想把一个掉进泥沼的人拉出来,不仅是无用功,而且会害得自己也陷进去。」
我把棉签扔进垃圾桶,唰唰两下给他系好绷带。
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他的歪理了。
「有病就去医院看病吃药!」
「自己憋着算什么?」我气冲冲地瞪着他:「还有,纱布要一天一换,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人的同情心真的不能太泛滥。
我怕是现在强拉着时颂去看心理医生,他可能也不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