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约炮,我想离婚,母亲床边的陌生男人,惊呆我了!
“啊——”
喉咙冲破尖叫,挣扎着从凌乱的被褥间坐起,黑暗中,叶柔雪只听见自己不断粗喘的声音,床边一侧,女儿小云朵睡得安逸,吸吮着手指头,口水晕湿了枕头。
叶柔雪第一反应去摸了摸女儿的脸,是温热的,呼吸均匀,于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心脏剧烈,随时要破膛而出,掀开被窝,叶柔雪起身走到餐厅,往杯子里倒水的时候,手指都是颤抖的。
一杯温热的水下了肚,叶柔雪才从刚才那个荒唐的梦境走了出来,盯着纹丝不动的大门,依稀又能看到门外那恐怖的一幕……不能再想了。
喝完水正准备回房,忽然,她视线定住了。
眼前是一个全身镜,橘黄色灯光下,照出次卧半开的门。
隐隐约约,半黑半明间,立着一道人影!
他们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一错而过,就是那么电闪雷鸣的一瞬间,触电一般,头皮一层层地炸开!
尖叫声呼之欲出,叶柔雪咬紧牙关,生生忍住了,不敢再朝镜子望哪怕一眼。
屋子里的气氛犹如胶水一样凝固在一起。
她表面镇定,冷着一张脸,装作若无其事地摸到了玄关处——包里放着手机,和之前对付严正周的防狼喷雾。
每走一步,身后的脚步声就逼近一点。
窸窸窣窣,仿佛老鼠偷上梁,一点点地凑近自己的食物,好几次她感觉那人就已经到了身后。
眼看就要摸到挂包,忽然身后传来异动。
——蹬蹬蹬!
像是猜到了她要做什么,那人也是不肯掩饰了,脚步声极大地往她这里扑来!
碰到包了!没来得及掏出里面的东西,那人已经近了——千钧一发之际,叶柔雪抡起包就往身后砸去——
咚!
光影凌乱之间,她瞧见了来者的身形——一个高大的男人。
一米八左右,高出她两个头,浑身裹得严实,戴着抢劫银行的巴拉克拉法帽,黑色,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部分,这样看着简直像是什么没有面容的怪物。
被撂倒在地,手机和防狼喷雾剂散落了一地,都在距离自己一点点的距离,叶柔雪拼命地去够,边高喊了起来:“妈——报警 ——快——”
屋子里寂静无声,甚至没有任何的回应,如同石沉大海。
在一瞬间,叶柔雪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这人,是从母亲的房间出来的。
并且,刚才她做噩梦喊得那么大声,母亲都没有任何反应。
——很有可能,母亲已经遇害了。
恐惧、愤怒、仇恨……千百种情绪夹杂着翻涌,不等她继续下一步动作,男人欺身而上,紧接着,一只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戴着手套,皮质冰冷地贴着肌肤,透出一种残酷无情。
“唔……”
随着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她不住地挣扎着,目光望着雪白的天花顶,泪花一颗颗地溢出。
男人不为所动,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空气被阻断的感觉并不好受,叶柔雪张大嘴巴,视野一点点地模糊,身体也一点点地变轻了,像踩在云里。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母亲遇难,屋子里,忽然传来女儿小云朵的啼哭,这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十分嘹亮。
心脏骤然停住,叶柔雪猛地睁开眼,从那漂浮的世界里落了地,抓住了某种实感。
她睁大眼睛,缓缓地侧过脸,双手挣扎着,忽然摸到了一截冰凉的瓶身,在这一刻,叶柔雪生出了一股力量,将防狼喷雾剂握在手里,对着面前的那张脸就摁了下去。
呲呲呲——白色的雾气喷了上去。
“啊——”对面发出一声惨叫,终于松开了她的脖子,捂住脸颊节节后退,与此同时,缺氧许久的空气涌入肺叶。
叶柔雪弯着腰,生理性地干咳:“咳咳咳……”
视野模糊摇晃中,她看到驮伏在地的男人正在蠕动着,像是随时会爬起来,顿时新仇旧恨,求生欲涌了上来,也是红了眼,叶柔雪从旁边操起椅子。
毫不犹豫,狠狠地男人的后脑勺砸了上去!
碰!
“唔……”刚爬起来的男人,又被打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打完这一下,叶柔雪的手脚都是发软的,扶着橱柜边缘拉开抽屉,摸出绳子,把男人给捆了个紧实,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的手抖得厉害。
等男人被彻底绑紧了,她才跪在地上,摸索着拿到了手机,直接报了警,边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将还在大哭的女儿裹紧抱了起来。
推开房间次卧的门,叶柔雪双手僵直地呆站着,只见母亲躺在床上。
“妈……”叶柔雪去探母亲的鼻息,摸到犹在心跳的胸口才精疲力尽地歇了口气,只是不管怎么呼唤,母亲都睡死了般,一动不动——像是给人下了药。
一只手抱着还在啼哭的女儿,一只手颤抖着拨打了120。
客厅里还躺着男人蠕动的身影,时不时发出声响,叶柔雪实在是害怕极了,也不敢再带着女儿在屋子里呆着—如果此刻家里还有别的人呢?
顾不上收拾,打开门就冲了出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人多的地方。人多眼杂,就算是对方想做什么也不敢下手。
赤着脚穿着睡衣,叶柔雪抱着女儿,电梯门刚开就疯了一样跑了进去。
她计划着先去找物业保安,刚冲出楼道,一辆白色面包车,猝不及防地在她面前停下,好在她反应够快及时停住,不然就要跟着女儿撞上去了。
慌乱之中叶柔雪想要和车子里的人求救,可当车门打开之际,她却下意识抱着女儿往后退了两步。
此刻天光破晓,仍是灰蒙蒙一片,大半夜她已经闹出不少动静,小区里有几户人家已亮了灯,借着街道昏暗的灯光,叶柔雪看清了车子里的样貌——
只见车后面坐着几个彪形大汉,其中一个已经伸出手来抓她,叶柔雪余惊未定,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另一个跳下车的人捂住了口鼻。
下一秒,怀抱里的空了——小云朵被抢走了。
叶柔雪心跳几乎停止,挣扎着还要去抢回女儿,但是已经太迟了——她伸出去的手 虚弱地在半空中挣扎了半晌,接着,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一股晕眩的感觉涌了上来,她往后一倒,倒入了一个男人的怀里,努力想要睁大眼睛保持清醒,但只是徒劳。
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很快叶柔雪就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她听见砰地一声,车门关上的声音,另一边她听见一个男人在打电话,急促地和那边交代着什么。
小云朵……残留的意识还支撑着她去摸索,但是渐渐地,她连女儿的哭声也听不到了……
颠簸间,叶柔雪中途醒来过一次,翻转的眼球,照着摇晃的车顶,鼻尖是汽车革皮的味道,她试着动了动,发现手被勒紧,就连嘴巴都被塞住。
模糊视线里瞧见,前面的一个壮汉正抱着她女儿,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小云朵完全不哭了,想到这里心神俱裂。
车子里安静得只听见滴滴滴的声响。
叶柔雪想动,但还是晕了过去。
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依稀听到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呵斥着什么,紧接着,遥远的地方呼啸来的北风,夹杂着风雪带着记忆里的寒冷入驻扎营。
她看到自己站在茫茫大雪间,望着洞穴里的死婴,与之堂堂对视,而那死物仿佛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眼前蠕动了起来。
她想动,但在梦里根本动弹不得。
四肢爬行的东西往她脚边爬来,带着身后白色雪地里拖出两条长长的血迹,紧接着,一只冰冷的手巴住了她的脚踝。
留下了一个血掌印。
呼吸声在耳边鼓动,叶柔雪缓缓地低下头,只见那趴在她脚边的婴孩仰起了脸,风雪刮在它脸上。
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凹陷进去,空如无物的两个黑洞与她对视!
四面八方涌来了婴儿的啼哭喊叫,刀子一般划伤了她的心脏。
“妈妈——妈妈——妈妈——”
睁开眼。
白色透着橘光的帐顶,在暖气里烘熏着,手脚缩在被窝里都是温暖的,耳边的呼唤挥之不去,她仍以为自己在梦境中,眨巴着眼睛,艰难地低下头去看。
只看到隆起的厚厚的被子。
和歹徒在客厅的搏斗、母亲的晕倒、白色的面包车、雪地里婴儿的呼喊夹杂在一起,叶柔雪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直起身子,有那么一瞬间恍若还在梦境中。
是梦吗?都是梦吧?摸着手掌底下厚厚的被褥,一时之间,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但要是梦境,又是从哪里开始的?从歹徒闯入家门开始?还是从她被劫上面包车开始?
哪里又是尽头?
动荡不安的剧变让她陷入一阵迷茫,甚至麻木,她坐在床头,环顾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里像是一个小型公寓,除了一张床只有一个床头柜,上面立着一个灯笼样式的台灯。
这里是哪里?
橘黄色昏暗的灯光照不到太远,屋子里都是模糊的轮廓,叶柔雪努力地想辨别自己所在的位置。
忽然,她停了下来。
——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她分明听见了呼吸声!
叶柔雪巡着声音望去,就在脚边,透着蚊帐,隐隐约约,看到脚边的床凳上蜷缩着一个人!
屏住了呼吸,她瞬间有种被人拎着后脖颈的错觉,动都不敢动了。
——是谁?
叶柔雪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袭来。
不是梦。
确认了这一点,她抱着被子缩到了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边的动静——那人像是睡着了,均匀地呼吸起伏着,门就在他的脚边。
要出去,必然要绕过那人。
记忆回溯,意识如同重聚的碎片,一点点地在大脑中汇聚拼凑,最后的记忆停在了女儿被人抢走的那瞬间,怀抱落空的感觉再度袭来。对,女儿……女儿被这帮人抢走了!
焦虑瞬间如阴影袭来,每一个可能性都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步步地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床尾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声,看样子还是在睡梦中。
他们是谁?是严正周想要报复她吗?还是别的什么人?是不是杀害了袁雨来的凶手?难道现在也要对她下手了吗?还有小云朵,女儿还那么小,她是无辜的……
眼泪一点点地泛了上来,却不敢哭出声,只能捂着嘴瑟瑟发抖,她整个人濒临崩溃。
再也坐不住,她四处搜巡着,想找到什么东西自保,可惜目之所及,什么都没有。
正思考着对策,那人动了。
他醒了。
神经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限,叶柔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身影从床尾站了起来。
咚咚咚。
心脏跳得厉害,叶柔雪攥紧了被单一动不动,头脑里一片混乱,呼吸都忘了,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身影,警惕着他扑过来。
但紧接着,她就觉得不对劲,这个身影太熟悉了。
熟悉的动作,一举一动就好似——
那人绕过宽大的蚊帐边缘,走过来了,掀开了蚊帐,露出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身上所有的血液都从脸上窜,叶柔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曦站在床边看着她,温柔地问:“你醒了?”
意识断线,头脑一片空白,所有的防备在那一刻下意识地缴械,叶柔雪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曦没有回答,沉默得有些异常。
吧嗒。
走到床边,陈曦摁下了墙上的开关,橘色灯光瞬间无影遁形,紧接着明亮的白炽灯亮起。
叶柔雪眨了眨眼睛。
开了房间的灯,又摁熄了床头的灯。
光影明灭里,她半张脸隐入一个灰色地带,衬得陈曦原本冷峻的面目更加冷酷无情——透着一股悠然自得,尽在掌握的活力。
与叶柔雪疲于奔波,一脸憔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望着好友的侧脸,一个念头无端端地冒了出来。
——如果她是被抓进来的,怎么可能会这样淡定?
察觉到叶柔雪探寻的视线,陈曦在床边站定,看着她,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些什么?
没人开口的屋子陷入寂静,静谧之中透出诡异的荒诞。
叶柔雪反应了过来,张了张嘴:“是你……你把我抓过来的?”她不敢肯定,只是怀疑。
陈曦低着头,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不安的情绪蔓延,心脏一阵阵地滴着血,她徒劳地睁大着双眼,简直像要从太阳穴两边裂开。
恐惧、愤怒、疑惑杂糅着散开,叶柔雪控制不住自己,笑了:“什么啊,开玩笑的吧……”
怎么可能是陈曦呢?怎么能是陈曦呢?
就在她等着陈曦否认的时候,对方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认证了她的怀疑。
毫不夸张,那一瞬间心脏停拍了半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会晕过去。
叶柔雪呆呆地望着陈曦,没有搞懂眼前的情况。
陈曦还是那个熟悉的陈曦,鼻子眼睛都是原来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落在眼底,就开始移动位置了——好像她的鼻子,长到了耳朵上去,耳朵又融化移动到了嘴巴上……
总之不是陈曦,总之四不像,更不像是她所认识每一个人。
但是,这个“人”却带着很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