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瑞眼科16家子公司亏损，野蛮扩张遭46起行政处罚
时代商学院研究员孙沐霖
在民营眼科医院赛道上，爱尔眼科无疑是龙头企业，而成都普瑞眼科医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普瑞眼科”）也是一家成立较早的民营眼科连锁医院。
7月31日，普瑞眼科创业板上市申请已获受理。普瑞眼科是一家致力于为眼科疾病患者提供诊断、治疗、保健及医学验光配镜等眼科全科医疗服务的专科连锁医疗机构。
时代商学院查阅其招股书发现，2017—2019年，普瑞眼科的净利率较低，分别为-1.66%、3.08%和4.11%，截至2019年末仍存在累计未分配利润-4475万元。盈利不足，是由于其16家子公司均处于亏损状态，近年来普瑞眼科的扩张速度加快，报告期内新设立和收购了10余家医院，其销售费用率高达同行可比公司均值的2倍。此外，近年来普瑞眼科受到的行政处罚高达46个，医疗服务纠纷和诉讼缠身。
9月18日，时代商学院就以上问题向普瑞眼科发函询问，但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
普瑞眼科IPO基本信息如图表1所示。
一、创始人销售起家，多位高管相继离职
普瑞眼科的前身是成都普瑞眼科医院有限责任公司。2006年，该公司由广州鑫视康医疗器械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广州鑫视康”）和徐旭阳共同出资成立。目前，徐旭阳直接持有普瑞眼科9%的股份，通过普瑞投资、锦官青城、扶绥正心、扶绥正德和福瑞共创合计间接持股61.25%，因此，徐旭阳通过直接和间接方式累计控制普瑞眼科70.25%的股权，系普瑞眼科的实际控制人。
招股书显示，广州鑫视康是徐旭阳直系亲属控制的企业，于2017年注销。该公司主要从事医疗器械销售，而徐旭阳也曾从事销售工程师工作。
任职黄山市人民医院临床医生一年后，徐旭阳就转身去了海外。1995—1997年任职美国眼力健公司销售工程师；1997—1999年任职美国科医人医疗激光公司高级销售工程师。
或许，“重销售”就此成为了普瑞眼科的“底色”。报告期内，普瑞眼科并未投入任何研发费用。
值得一提的是，普瑞眼科在报告期内有2名董事、2名监事和1名董秘离职。招股书显示，2018年3月13日，范志燕因工作调整，辞去董事会秘书。2018年12月28日，胡全芳、任丽君因个人原因辞去监事职务。2019年10月29日，副董事长叶朝红因个人原因辞去董事职务。
此次IPO，普瑞眼科拟募资2.86亿元，分别用于长春普瑞眼科医院新建项目、哈尔滨普瑞眼科医院改建项目、信息化管理建设项目和补充流动资金。
二、净利率低，过半子公司亏损
招股书显示，普瑞眼科自成立以来，一直从事眼科医疗诊疗服务，主要诊疗服务项目包括白内障项目、屈光项目、视光服务项目和综合眼病项目。2017—2019年，普瑞眼科的营业收入分别为8.06亿元、10.16亿元和11.92亿元，呈增长趋势。该公司的主营业务毛利率与可比上市公司相当，但其净利率却很低且一度为负。
报告期内，普瑞眼科各年度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分别为-1341万元、3135万元和4905万元，净利率分别为-1.66%、3.08%和4.11%。截至2019年末，该公司合并资产负债表累计未分配利润为-4475万元。
普瑞眼科有29家子公司，其中16家均处于净利润为负的状态。在这16家亏损公司中，北京华德、山东亮康及天津普瑞这3家是普瑞眼科收购所得，形成商誉4873万元。2017年、2019年，普瑞眼科分别计提商誉减值367万元和283万元。若子公司持续亏损，该公司或将进一步计提商誉减值。
普瑞眼科在招股书中表示，医院建设初期，尚未在当地树立良好的品牌形象，尚未形成当地市场对公司品牌的认知，一般收入规模较小，而同时医院的运营存在必要的固定性成本，这就导致新开医院需要面临一段时间的亏损。然而令人费解的是，成立于2011年的上海普瑞眼科医院也处于亏损状态。时代商学院认为，这侧面反映出普瑞眼科的品牌和服务水平在一线城市的竞争力较差。
时代商学院查阅招股书发现，普瑞眼科的净利率较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销售费用率是同行均值的2倍。2017—2019年，普瑞眼科的销售费用率分别为23.47%、21.82%和21.36%，而同行可比公司销售费用率均值分别为9.45%、9.44%、11.48%。其销售费用中，广告宣传推广费和职工薪酬占比约九成。
普瑞眼科解释称，报告期内其期间费用率高于同行业可比公司，主要系公司为了进行市场开拓，扩充了市场销售人员，加大了市场推广宣传力度，导致公司销售费用率较高。
2017—2019年，普瑞眼科新设立的医院多达10家，并收购了两家医院。尽管过半子公司亏损，普瑞眼科也未停下扩张的脚步。普瑞眼科目前已开设18家眼科医院和3家眼科门诊部。在此次IPO募资计划中，普瑞眼科将投资7450万元用于长春普瑞眼科医院新建项目。未来可预见的重大资本性支出是收购东莞光明眼科医院。但需要反思的是，过快的扩张速度是否已埋下诸多隐忧？
三、行政处罚高达46起
连锁医院需要扩张以提高市占率，但在扩张过程中也不能忽视医生团队的专业素养和经营管理的规范性。普瑞眼科在这两个方面都存在不少纰漏。
报告期内，普瑞眼科受到的行政处罚高达46个，其中医疗机构职业规范类26个，共计罚款13.9万元；医疗广告类12个，共计罚款20万元；职业场所消防类、税务类、环境保护类共计8个，共计罚款13.3万元。
其违法违规情况包括销售超过有效期限药品、任用未取得处方权的执业医师开具处方、使用非卫生技术人员从事医疗卫生技术工作、未取得《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擅自执业、使用过期医疗器械、发布违法广告、未经消防安全检查擅自投入使用和营业等。
关于销售过期药品和使用国企医疗器械，或与普瑞眼科存货管理能力较弱有关。招股书显示，报告期内普瑞眼科的存货周转率分别为10.05、11.19和10.98，而同行可比公司的存货周转率均值分别为21.47、20.33和21.69，是普瑞眼科的2倍。
此外，招股书显示，目前存在一件对该公司产生较大影响的诉讼：2019年连某因术后视力问题与上海市徐汇区斜土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上海普瑞产生纠纷并提起诉讼，要求普瑞眼科赔偿70万元。报告期内，普瑞眼科因医疗责任纠纷产生的支出金额分别为60万元、158万元和188万元，呈逐年上升的趋势。可见普瑞眼科的医疗服务质量仍有较大提升空间。
近年来，在相关政策推动下，民营医院快速扩张，2015年起民营医院的数量就已超过公立医院，但目前民营医院普遍规模较小，存在服务较差、技术不足、管理失效等乱象，消费者对民营医院的认可度也较低。时代商学院认为，普瑞眼科在扩张之路上应更加注重医疗服务质量和规范经营，方能树立良好的品牌和口碑，打破消费者对民营医院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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